為了起到隱藏去往蒙古的真實目的,達慶嘉選擇了一個比較隱蔽的方式,就是抱團去蒙古旅遊;可一連跑了幾個旅行社才發現去蒙古旅遊屬於小眾旅遊,旅行社都是等抱團的人數稍微多一點的時候才會開團去蒙古;那些旅行社的人員又聽到達慶嘉是想自駕去蒙古旅遊,又是連連搖頭,拒絕為他們辦理自駕旅遊的簽證;達慶嘉被告之,中國車到了蒙古經常被偷或者搶,出於安全考慮因此拒絕;並且告之,蒙古的路況除了烏蘭巴托及其附近的路況稍微好些,其他的路況都不是太好走。

但達慶嘉還是留下了自己的手機號碼。隻是過了一個星期,旅行社方麵便來了電話,說是有了一些人報團去蒙古旅行,如果達慶嘉等人還想去的話正好夠一個小團的人數去蒙古。達慶嘉連連答應下來,隨後便去了旅行社交了費用。

與達慶嘉等人同遊蒙古的不過數來人,其中有遊過南北極和珠峰的東北老兄,他誇口說在北冰洋遊過泳;我的老校友70多歲,美籍華人,已經遊曆了100多個國家,足跡遍布五大洲;有騎摩托車在東南亞旅行的武漢小夥;有對蒙古帝國如數家珍的廣東佬;還有北京的教授;青海的退休老幹部。

旅社行的導遊告之我們,首先,我們要坐火車到二連浩特,然後再換成從烏蘭巴托方向來的火車。因為蒙古使用的是寬軌與我國的軌道並不一致。所以,我們必須等待來自蒙古方向的列車。

等車的這個時間段,哈林特意地把《史記匈奴列傳》精讀了一遍,但並沒有太多實質性的發現,隻是印證了伊藤道治的那句話‘匈奴人是夏人的後裔’;然而他又把《史記衛青霍去病列傳》全文搜索了一遍,隻見得累累的梟首戰功,未見幾字言匈奴。達慶嘉看到哈林這般表情,好言相勸:“或許你應該看看班固的《漢書張騫李廣利列傳》或者是《漢書李陵列傳》。一個滯留匈奴十餘年,還兩次出使西域;另一個降了匈奴,做了匈奴人二十年的右校王;這兩人的列傳應該會捕捉到一些信息吧。不過要看原文版的,譯文估計就會失真了。”

“我看的就是原文版。譯文索然無味,不如原文的好。”哈林頭也不抬地回答著,又用手上的智能手機搜索著此兩人的人物傳記。看罷之後,似有所悟,但未曾言語,隻是閉目休息。

來自北京的教授發現了在讀史記的哈林,見他讀完才湊近與之交流:“你去蒙古該不會是想找匈奴人的遺跡吧?南匈奴早已與中華民族融為一體,北匈奴早就跑到了歐洲去了。你這趟旅行恐怕是要落空了。”說完這話,北京的教授又用手臂捅了捅哈林,指著伊藤千鶴笑嘻嘻地問道:“這個小姑娘是你的女朋友嗎?”聽到這話的哈林眉頭一皺,離這個教授遠了點。這位北京的教授也覺無趣,便自行離開了。

從烏蘭巴托方向的列車終於在早上十點鍾的樣子才緩緩進站。哈林抬頭看了一眼,蒙古的列車與中國七八十年代的列車相仿。沒有餐車,甚至連隨車叫賣的小推車都沒有了。車廂裏連空調也沒有,比較悶熱,大家也不敢多喝水,因為導遊告之,隻有列車過了紮門烏德才能使用衛生間。達慶嘉等人都是輪流去車廂的銜接處乘涼,因為那裏比較涼快,但那裏也聚集了一些吸煙的男人。到了下午兩點左右,這每天一班往返於烏蘭巴托與二連浩特的列車才緩緩開動。有了對流風,車內才緩解一點燥熱。

這一路上,伊藤千鶴一直在與導遊套近乎,並且給了導遊不少的好處。最終她才答應我們等列車到了烏蘭巴托的時候,幫我們找個當地的導遊,並聯係當地的二手車租賃市場。

在列車抵達烏蘭巴托後兩個小時,有一位曾經去過中國讀書的蒙古女子敲響了我們的房門,她就是我們前往哈拉和林的向導,烏日娜。烏日娜與我們年紀相近,又來過中國很快便於我們打成了一片。並承諾明天一早就帶我們去哈拉和林。

當烏日娜與大家告別的時候,在哈林的耳旁低語了一句;哈林竟然不自主地顫了一顫;敏銳的達慶嘉捕捉到了哈林臉上表情的變化,逼問著哈林:“剛才烏日娜對你說了一句什麼?你要不說,我讓汝靈揍你。”

汝靈在一旁噗嗤地笑了出來,做出一副要打哈林的樣子;可哈林還是閉口不言,像是在守護著什麼千年秘密的樣子。看到哈林這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伊藤千鶴也笑出了聲,同時也猜出了一二,便張口而言:“我想烏日娜應該是名特殊工作者吧。”伊藤千鶴本來是想說“性工作者”的,但轉口這麼一說,而且還在“特殊”兩字上加了重音。

“今晚你不許一個人睡一間!”達慶嘉聞得此言,眼睛瞪得和銅鈴一般大小。可她這話一出卻惹得大家捧腹大笑起來,哈林也裝作癡癡的樣子問道:“那我和誰睡一間啊?”原本意識到言語不當的達慶嘉聽到哈林的這句話更是無地自容,恨不得地上有縫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