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廝本就是守莊子的,主家一年來不了一兩回,就指著這段時日的賞錢發財,笑眯眯的接了過來,放在嘴邊咬了咬。
“姐姐的可真是,人家命好,可不往死裏使喚咱。你且放心,都是做下人的,我替姐姐留著門。”
青萍笑了笑,“那便多謝了。”
謝景衣不吭聲,跟著青萍一道兒出了門。
垂花樓乃是城郊有名氣的一座花樓,樓裏大多數都是賣唱的伶人,主要是在主家宴客的時候,過來奏樂勸酒。
一年到頭,大部分時候,都是生意寡淡。
青萍到了角門處,抬手敲了三短兩長,門一下子就開了。
一個長著滿口黃牙的婆子,不耐煩的探出腦袋來,道,“何事?”
一看是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遲疑道,“這不是娘子家家來的地方,你們要作何?”
謝景衣伸手甩出了一塊銀子,“我們家老爺要見蓮芳。”
婆子手中一重,掂了掂,頓時笑了起來,“這都什麼時候,蓮芳屋子裏有客人,都歇下了。”
“大膽,若不是我家老爺有官職在身,不便來此,豈能容得爾等囂張?”
婆子一愣,拱了拱了手,“敢問主家?”
謝景衣哼了一聲,“姓劉便是。你這婆子,莫要囉嗦,我家老爺也不是那等霸道人物,不過聽她生發有道,想要問上一問罷了。”
姓劉的,做官的,還頭禿?
婆子心下便有了數,這可是兩浙路鼎鼎有名的劉倉司。
“我這便去。”
謝景衣又隨手扔了一塊銀子,不耐煩的道,“快些快些。今夜之事莫要與人提,不然的話,得罪了我們老爺,有何下場你可知?”
婆子一個激靈,“老婆子對發誓,絕對不敢妄言。”
那婆子快步的了,很快就從樓上下來了一個睡眼惺忪的姑娘。
青萍擺了擺手,那婆子識趣的到一邊去了。
謝景衣從兜裏掏出一張銀票,遞給了那蓮芳,蓮芳一驚,咬了咬牙,“要做何事?先我雖然是花娘,殺人放火是絕對不做的。”
謝景衣搖了搖頭,遞上了金鎖,“李老爺脖子上有一根鎖,你去換了來。這根也是真的,放心,他發現不了。”
蓮芳又是一驚,“就這麼簡單?”
她一早就見過李老爺脖子上的那根金鎖了,看起來薄薄的,並非什麼稀罕物。
謝景衣點了點頭,“就這麼簡單。他明日就會離開這裏,你若是怕,拿這錢贖身走人便是。”
蓮芳咬了咬牙,“你且等著,我去去就來。”
“嗯,就你去寫生發的方子。”
蓮芳點了點頭,快步上了樓。
不一會兒,她便又躡手躡腳的回來了,笑道,“多謝劉老爺賞識,這位姐姐放心,回去用了我這生發的方子啊,保證他一頭亮發,比那馬尾巴都長!”
她著,將金鎖同一張紙都交給了謝景衣。
謝景衣一看就瞧出來,那便是謝景音的金鎖,點了點頭,不耐煩道,“了莫要聲張,這麼大聲,是想看我們老爺的笑話麼?若是沒有效,看不讓你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