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謝景衣知曉柳豔娘不過是杭州花樓裏的一個普通的花娘,她簡直要懷疑,今日這水匪,是不是她花錢雇來做苦肉計的!咋還傻缺到一塊兒去了呢!
柳豔娘臉色一白,又施展出了初見之時,旋轉跳躍的優美步伐,倒在了永平侯的懷中,“侯爺,你沒事,豔娘就放心了。”
永平侯眼眶一紅,“豔娘,你怎麼這麼傻……有這麼多人護著我呢,豔娘,你可真傻。”
柳豔娘笑了笑,“都怪侯爺把豔娘給寵傻了……”
謝景衣抖了抖手,往後退了一步,我滴個娘啊,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永平侯府的侍衛這才回過神來,為首的那人提刀就將那水匪砍翻在地。
謝景衣快速的往後退了幾步,才避免了血濺在自己的繡花鞋上,她搖了搖頭,拉住了謝景音的手,“外頭沒有動靜了,應該已經結束了。”
謝景音甩了甩腦袋,“大姐還在屋子裏,我叮囑她千萬不要出來看熱鬧,我現在回去尋她。”
“侯爺,豔娘臨死之前,有一句話想要告訴侯爺……豔娘,豔娘有喜了……”
她的話音剛落,謝景音便摔了個四仰八叉……謝景衣無語的扶了她起身,“沒事吧?”
謝景音搖了搖頭,“沒事沒事,腳下打滑。我實在是沒有想到,祖父還能生娃!?”
她生就是個大嗓門,如今又十分的激動,更是聲音大了起來。
永平侯瞪了她一眼,慌忙的捂住了柳豔娘的胸口,“快快快,快叫郎中了。一定要保住豔娘,一定要保住豔娘!”
“侯爺,豔娘沒有騙你,豔娘葵水未至……隻可惜,這孩子怕不是見不著自己的父親了。”
又是一陣慌亂。
謝景衣翻了個白眼兒,快步的走到了甲板上,雪花還沒有停……
若不是水麵上還飄浮著一些破碎的柵板,已經淡淡的血跡,船邊上還有著鐵爪留下的刻痕,幾乎要讓人以為,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柴貴見謝景衣出來,對著她揮了揮手,“三娘子,可否將那好酒,給兄弟們賞上兩壇,實在可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呐,還有幾個受傷了的。”
謝景衣點了點頭,“理應如此,我叫方嬤嬤做些下酒菜來。”
侍衛們都叫喚了幾聲,尋了那沒有風雪的地方,嘰嘰呱呱的起話來。
“我剛才看了一圈了,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線索。水匪身上的東西,我叫柴貴收起來了,以防有什麼線索。不過你要心中有數,這樣的人,大陳有很多,沒有戶籍,也不知道出身,很難查出什麼蛛絲馬跡來。”
謝景衣回過頭去,見到柴祐琛撐著傘走了出來,那傘還是當初她學著裴少都畫的。
“嗯,我明白著呢。”
柴祐琛笑了笑,“我瞧你祖父,不太聰明。”
謝景衣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有永平侯這麼一個祖父,簡直是她的人生汙點。
柴祐琛見她一臉視死如歸,任由嘲諷的樣子,難得的笑了出聲,“你不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