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章 求助(1 / 2)

忍冬沒有想到,正月初七的時候,鬆煙的母親便登門了。

她穿著一身皂色的衣衫,臉看上去有些泛黃,唯獨那雙手比臉要白了許多,她拿著托盤,裏頭放著一盤子繡了各種吉祥花紋的荷包。

“奴名香河,是在針線房裏做活計的,夫人那頭讓給各房送一些香包來,十五裏要出門,方便打賞。”

若是打賞銀錢,打賞得比旁人多,難免有炫富之嫌,打賞得比旁人少,又要被罵窮酸,是以裝在的香包裏,才是體麵人的做法。

香河話的時候,有些刻板,一字一句的,像是背誦過好多次了一般,聲音裏待著顫兒。

謝景衣笑了笑,“父親出了院門,母親領著姐姐們出去做客了。倒是我一人在家。勞煩嬤嬤跑這一趟,叫祖母費心了。”

香河聽到謝景衣著,一個激靈,嘴巴張了張,又不知道從何起,她抬起眸來,看著坐在上頭的姑娘,看上去約莫隻有十三四歲的年紀,個頭的,奶呼呼的,看上去像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娃娃。

可如今整個永平侯府誰人不知曉,這姑娘是個厲害角色,幾次三番把大娘子氣得跳腳,侯夫人的院子裏,自打她來了之後,已經換了十八套新茶器了。

還有一些,因為她夫家祖輩都是家生子,她才知曉的。

前幾日府裏各房中了毒,連大房都不敢吭聲,唯獨眼前這位,一定要個法,主院當夜便打死了個嬤嬤,夫人親自來了春堂院,坐了好一會兒方才離去。

那嬤嬤,可是侯夫人的陪嫁嬤嬤,一直管著府中祭祀之事,當夫人又砸了第八隻花瓶。

這事兒血雨腥風,無人敢多加議論,但是看到二房的時候,多少都心中一肅,不敢似從前那般怠慢。

眼見著沒有什麼可的,那忍冬都要出來送客了,香河把心一橫,結結巴巴的道,“奴名香河,乃是……是鬆煙的母親,今日乃是特地求了這個送荷包的差事,為的就是要娘,救我那苦命的孩兒一救。”

話一旦開了,香河反倒是鎮定了下來。

她是在針線房裏做活計沒有錯,但平日裏這種送東西的活兒,都是輪不著她的,因為既能邀功在主家麵前混個眼熟,有時候還能得到賞錢。

他們一家子是府中老人了,自有體麵,便是不爭,也能有一份立足之地,是以安安分分的並無多想,不料這事兒來了,方才發現,以前有多佛,現在就有多慘。

香河想著,眼眶一紅,悔不當初起來。

謝景衣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原來是鬆煙的母親,鬆煙把我家青厥照看得很好。隻不過……”

謝景衣著,略有些為難的頓了頓,“你也知曉的,我們二房進這侯府,尚不足一個月,又是庶出的,在夫人跟前,沒有什麼體麵,不上話兒。你若是有難處,何不求夫人相助,她菩薩一般的人兒,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香河嘴動了動,欲言又止,過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該如何,隻對著謝景衣要磕頭。

謝景衣看了忍冬一眼,忍冬立馬過去,扶了她起身。

“嬤嬤不要如此,這府裏頭的事情,我家娘子也不清楚,給大房大娘子當陪嫁,不是很好麼?”忍冬一邊扶著香河,一邊道。

那香河眼淚唰的一下便掉下來了,“怪我都怪我。我夫家雖然是家生子,但一直也都是幹著一些不起眼的活計,在這府上不上什麼話兒。娘子初來乍到不清楚,那文家委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