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明白,謝景衣一個剛剛從外地進京的門戶的娘子,到底是如何讓同她有幾十年交情的晏琪調轉槍頭,指向她的。
她不明白,謝景衣卻是胸有成竹。
有些事情,你不去做,就沒有。有些人,你不去賭,就拉攏不過來。
謝景衣自問是一個十分穩健的賭徒。
就是那種設想了很多步,麵麵俱到,哪怕最後取勝的關鍵是搖骰子,那也得做好老子必勝的準備,再搖。
京城真是一個好地方,讓她一點點的找回,上輩子那種熱血沸騰的感覺了。
堂上一時之間安靜了下來,宴氏的思緒也回到了三日之前。
那一日,她去了京城新開的布坊,這裏經常會有許多南地方才有的新花紋布,她的長孫女正在準備嫁妝,她的庫房裏有許多不錯的布匹,但未免太過老氣了一些。那孩子是長在她膝下的,她可是半分都不想委屈了她。
孩子家家的在樓下選布,她便去了樓上的雅室裏喝茶,就是在那雅室的走廊上,她遇見了謝景衣。
“咱們打個賭吧!”她。
宴氏有些嫌惡的看向了眼前的娘子,她認識眼前的人,聽永平侯夫人提過多次,是一個生反骨的,自帶邪氣的姑娘。
也聽自己的女兒張姚平抱怨過許多次,就是因為她,她的外孫女謝玉嬌,方才要嫁給那樣的窮酸舉人。
無論從哪個方麵來看,眼前的這位,也是一個十分討厭的人。
“孩子家家的,不學好,也不看咱們差了輩分。”宴氏著,甩了甩袖子,像是甩掉什麼惡心的東西。
謝景衣卻是不為所動,自顧自的道,“這個賭,你一定會輸。因為我可是會看麵相的,我瞧你近日必與友人反目,不過這並非是壞事,割掉腐肉,方才能夠重獲新生。”
她著,莫名其妙的留下這麼一句話,便擺著手走掉了。
宴氏呸了一聲,瘋子!
她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可三日之後,她再一次來到了這布坊,再一次見到了眼前的這個娘子。
“姚玲的事,是你設計的對不對?你這個娘子,年紀不,心腸可真是歹毒。”
謝景衣驚訝的睜圓了眼睛,“這話你就得不對了,張姚玲是否毒殺了那兩個人,我不知道,但你是她的母親,你心知肚明。啊,她殺第一個人的時候,我還沒有出生呢,怎麼倒怪上我心腸歹毒了?”
“你不怕我把你是幕後黑手的事情出來,告訴你祖母麼?”
謝景衣晃了晃自己的腿,“你若是會,就不會來這裏了。”
宴氏又呸了一聲,“瘋子!我從未見過,話行事像你這麼怪異的娘子!”
謝景衣點了點頭,“那是當然,像我這樣的人,世間隻能有一個。”
宴氏無語,過了許久方才,“那個賭,雖然沒頭沒尾的,但是你贏了。我的一個女兒保不住了,她竟然想連我的另外一個女兒,也拿去背鍋,還美其名曰是張氏家族安危之大計。”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但也隻是我以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