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音早就按捺不住,率先搶話道,“阿爹,這侯府如此之大,我雖然不貪心,但總覺得也不能便宜了那些惡人!咱們就真的不要了?”
謝保林鼓勵的笑了笑,又看向了謝景衣,“三囡,你覺得呢?”
這是他們謝家的傳統,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這樣一家子圍在一起議事了。謝景衣恍惚的想著,上一回,還是她剛剛重生的時候,謝保林問他們,將來想要什麼。
“二姐姐,可知道什麼是阿爺?”
“阿爺就是阿爹他爹!”
謝景衣點了點頭,“那就是了。阿爺之所以是咱們的阿爺,隻因為他是我們阿爹的親爹。是以,阿爹同阿爺之間的事,就按照他想做的來做就好了。”
“若非要說,我權衡一二,也覺得咱們搬出去好。當今朝堂,士族昌盛,學子的師門關係不輸親族。勳貴門閥的影響,已經大不如前,至少對於科舉出仕的人而言,各有利弊。”
“拿永平侯府來看,那就隻有弊,沒有利了。闔府上下,沒有一個有大好前程的,全都是拖後腿的廢物。新皇登基,除舊迎新勢在必行,祖父在先皇時期太過高調,惹了不少是非不說,他還容易衝動,隨意給孫子孫女做主結親……”
“再加上張氏帶來的壞名聲,我覺得咱們還是趁著涉足不深,趁著如今京城之中,同我們二房之際,早些搬出去的好。留在這府中,就是一家之主,不但要給祖父擦股,還得提防著其他幾房的人,腦袋抽抽,做出損人不利己之事。”
“若如前朝一般,爵位由嫡子承襲,那就是有人拿八抬大轎抬我,我也覺得不會退讓一步。可是咱們大陳朝的爵位,是不能承襲的,隻能夠推蔭。我父兄爭氣,都能夠堂堂正正的考出來,不需要這個。”
“這麼一想,我覺得阿爹做得沒有錯。”
“隻不過有一點,我不同意阿爹的意見。那便是祖母的嫁妝,非得強求,一個大子兒都不能給他們留!不僅如此,咱們分府出去,把這麼大一塊,雖然是腐,但腐也是不是?”
“吃咱們的,不給錢?那是不行的!”
謝景衣說著,擼了擼袖子,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樣子。
謝保林瞧著,哭笑不得,他小時候窮慣了,就算如今富了,平裏也不怎麼注重錢財,都是翟氏給他什麼,他就穿什麼,翟氏給他多少錢,他就緊著那些錢用。
是以對於這種外之物,並不勉強。
“阿爹,不用你們說,且看我的就行了。保證我要他們割多少,他們就得割多少。大兄,你怎麼看?”
謝景澤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說道,“能說的,都被你那張嘴說完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附議!”
謝景衣一巴掌拍響了,“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的,聽我爹的!”
謝保林無語的看著上躥下跳的謝景衣,啥叫聽爹的,明明就是聽你的!
說起來,還真是怪了,為何他們家的事,從來都聽三囡的!
謝保林仔細回想了一番,方才恍然大悟,這孩子每次悄悄的做了主,說服了旁人,還非得加上一句,都聽爹的,都聽娘的,都聽大兄的……把他們哄得高高興興的,還真以為自己個當家做主了!
明明這娃子才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