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搬家,但其實要收拾的東西也並不多。他們全家擠在這個院子裏,從杭州帶來的箱籠,因為擺不開,有不少翟氏壓根兒就沒有打開,全尋了一間屋子堆起來,鎖得好好的。如今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隻需要將那些平日裏慣用的東西收起來就好了。
謝景衣父女二人說了好一會兒話,便被急吼吼的翟氏叫進去整理自己的東西了。
照她的說法,這是全家的大事兒,怎地可以有兩個蹲在門口吃閑飯的?
謝景衣沒有回自己屋,跟著謝保林去了書房。
“阿爹,這個你收著吧。”謝景衣說著,將懷中藏著的錦囊拿了出來。
謝保林疑惑的接過來,打開一看,隻見裏頭放著一疊整整齊齊的交子。自打益州商人整出了這種銀票,整個大陳都開始廣而用之了。雖然他兜裏最多揣著銅子和碎銀,但也還是認得的。
“你上哪裏弄這麼些錢?”
謝景衣想了想,還是如實說道,“阿爹,您是一家之主,今日分家,三叔父有一句話說得沒有錯,我本不該去的,是越俎代庖。阿爹雖然沒有問,但心中肯定有疑惑,祖父不喜歡我,為何卻讓我進去?三叔句句爭對我,祖父卻總在關鍵的時候,嗬斥他?您是我阿爹,之前瞞了那婆子去杭州尋過您的事,我心中便有不安。”
“那一次,我就想好了,日後有事,不瞞著您,雖然是先斬後奏,但我還是說清楚明了的好。”
她說著,悄悄的看了看謝保林的臉色。
說實在,這錢她也可以不拿出來。
這事兒並不算太光彩,她也可以不同父親說。
她決定說出來,也不光是口中說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她需要讓謝保林對永平侯有一個清醒的認知。
畢竟,分家雖然是分了,但是一筆寫不出兩個謝字,人能休妻,總不能休父吧?
到時候老狐狸再整出個什麼幺蛾子,謝保林被哄騙上當了,可如何是好?
“祖父早就想把我們掃地出門了。祖母的事情,可能另有隱情,他擔心我們這一房太過尖銳,不好控製。留著大伯,送走三叔,祖父也是早有打算……是以叫我勸您放棄永平侯府,這個錢,便是剛剛祖父給我的。”
謝保林拿著錢的手一頓,過了好一會兒,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三囡,如此我便心安了。”謝保林說著,把錢又塞了回去,遞給了謝景衣,“這錢三囡你拿著吧,阿爹有俸祿,還有你祖母的嫁妝,足夠用了。”
謝景衣眨了眨眼睛,高興的又把錢拿了回來,“哈哈,阿爹,我就知道你會還給我,要不然,我才不拿出來呢!”
謝保林也暢快的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這個財迷!”
謝景衣將錢揣好了,“阿爹,你放心,這錢我拿著去生錢,等年底了,給您分紅。咱們先說好了,這可是咱們的私房錢,你可別心軟告訴阿娘了,那咱們一個大子兒都留不住了。”
她說著,盯著謝保林看,見他確實是如釋重負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她這個選擇,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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