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統共就這麼大,謝景衣也不是那等不孝之人,原就想著,帶著翟氏出出汗,好讓她脾氣也消一些,倒是沒有想到,這一次,竟然動真格的了。
“阿娘啊,你聽我解釋啊,那早上,我是去和柴二……”
她的話音剛落,翟氏的竹條兒就刷了過來,謝景衣抱住了頭,隻聽得啪的一聲,一點兒也不疼。
“逸,你怎麼來了,三囡不聽話,我正教訓她。你這孩子,作甚替她擋這麼一下?沒得慣壞了她!”
翟氏看著柴佑琛手上的紅印子,氣得將竹條往一旁的桌子上一擱,狠狠的瞪了謝景衣一眼,然後轉身拿起了桌子上的藥膏,給柴佑琛塗抹了起來。
謝景衣瞧著鼻頭一酸,她阿娘嘴硬心軟,竹條準備好了,抽下來了,藥膏也同時準備好了。
柴佑琛等翟氏細細的抹完藥,心情平複了幾分,方才道,“您誤會了,那日難得不朝,是我還沒有亮,就接著三囡出去看日出了。因為時辰太早,不想驚擾了府上,便沒有大張旗鼓的,不想叫您給瞧見,都是逸的錯,怪不得三囡。”
翟氏看了柴佑琛一眼,歎了口氣,“如今不正是上衙的時候麼?你怎麼突然來了?”
柴佑琛悄悄的往謝景衣身前站了站,一臉鄭重的道,“逸今日來,即是私事,也是公事。”
翟氏一愣,“我一個婦道人家,能有什麼公事?”
柴佑琛看了一眼周圍,翟氏會意,叫屋子裏其他的人,全都退了出去,站得遠遠的,聽不到屋裏人話。
柴佑琛壓低了聲音,“官家有意迎二姐進宮,您做好準備。今日前來,是來送帖子的,太後過幾日要辦賞珠宴。”
翟氏立馬捂住了嘴,“不是不是。”
過了好一會兒,方才眼眶一紅,掉下淚來,“逸同我們,是一家人,我也就不在你跟前裝了。人都道宮中好富貴,可我寧願不要那潑的富貴,也不希望我兒去那裏頭受苦。”
“我隻希望,她能夠做個正頭娘子,平安順遂。官家,官家也沒有見過我家景音,為何?”
柴佑琛搖了搖頭,“見過兩次。頭一遭是在上元節,遠遠見過;第二回是在春日的百花會,您還記得那個穿著藍色袍子的郎君麼?他的手中,拿著一把折扇,上頭畫了杭州洞橋圖。”
“在他身邊,跟著一個頭發胡子全都白聊老管家。”
翟氏皺了皺眉頭,驚呼出聲,“原來那就是……”
柴佑琛點零頭,“那是官家同歐陽相公。您把我當一家人,我也不窩著藏著的話。官家選中二姐,也不全是因為容貌。杜娘子倒了,官家需要添補新黨在後宮中的空缺。”
“王公沒有適齡的孫女兒,其他的人,並沒有那麼可信。唯獨謝府……來也怪我同景衣,官家信賴於我,一見到景衣就親近。”
句大實話,非要選一個在政事上合適的女子進宮,為何不選一個自己喜歡,又可靠的?
謝景音便是官家的不二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