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衣哼了一聲,看了一眼那搖色子的,“記得把爺的錢換好了。”
她著,不緊不慢的隨著那美人兒上了樓。她一直往裏頭走,到了最東頭,撩開簾子,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們東家,就在裏頭了。”
謝景衣看了一眼柴佑琛,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這屋子很大,幾乎占了三樓的一半,裏頭書房床榻一應俱全,看上去應該是方頃宣休憩的地方。他此刻還穿著昨日穿過的袍子,正坐在桌前,專心致誌的剝著蓮子。
蓮子當中,有蓮心,十分的苦澀。
方頃宣一手拿著銀針,一手拿著蓮子,正在那裏不停的戳著。他的手看上去黑乎乎的,應該剝了許久,沾滿了蓮子漿了。
謝景衣突然想起那夜他去見南裕師太,手中也提著一筐蓮子,是師太的心愛之物。
謝景衣大大方方的拖了把椅子,坐了下來,“看來你這賭坊的東家,有些本事,這時節,可不好弄到蓮子。”
方頃宣笑眯眯抬起頭來,“衙內見多識廣,這點東西,自然是入不了您的眼。您是頭一次來我們這兒賭錢,便遭遇了不快之事,我以茶代酒,敬衙內一杯,就算是給你賠個不是了。”
謝景衣爽朗的笑出聲來,“我來賭坊之前,常聽人,若是一直贏,賭坊的人便會甩臉子,不肯給錢不,還要將那贏錢之人打一頓。今兒一個瞧,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嘛!”
“東家你是個爽快人,雖然生得不好看,但我喜歡!”
方頃宣有些哭笑不得,“衙內這都是哪裏聽來的胡言亂語,做生意哪能那麼眼皮子淺,多贏錢好啊。今兒個衙內在我們這裏贏了大錢,宣揚出去,自然會有更多的人,來這裏玩兒。”
“這簡直就是活招牌,我喜歡衙內還來不及,又怎麼會給你甩臉子呢!”
謝景衣接過方頃宣遞來的茶盞,見方頃宣抬了抬手,守在門口的兩個打手,下了樓去,立馬給了柴佑琛一個眼神。
柴佑琛聽二人喜歡來喜歡去,早就火冒三丈了,收到了風,立馬一個閃身,將方頃宣牢牢地鉗製住了,謝景衣眼疾手快的,在他嚷嚷之前,將之前收在懷中的帕子,塞進了方頃宣的嘴裏。
又用力抽了他的腰帶,將他反手捆在椅子上,這才拍了拍手上的灰。
“你這賭場好是好,可光贏錢爺不開心。因為爺今日不是來賭錢的,是來威脅你的。”
謝景衣著,正要拿南裕師太的話出來,卻見柴佑琛對著她搖了搖頭。
“怎麼了。”
柴佑琛指了指方頃宣,“你看他,有些不對勁。”
謝景衣皺了皺眉頭,隻見先前還笑著的方頃宣,現在一副呆滯的模樣,看上去就像是腦袋剛被門夾過了一般。
她靈光一閃,提醒道,“帕子有問題。”
她變戲法逗那美人玩兒,把擦手的帕子藏起來了,又隨手拿來堵住了方頃宣的嘴,避免他高聲大叫,把事情鬧大發了。
謝景衣來不及細想,果斷的將帕子從方頃宣的嘴中拿了出來,蓋在了他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