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衣搖了搖頭,“醜陋不醜陋我不知道,懶惰會讓你變傻我是知道!腦袋多轉幾個彎兒,咱們出去打人悶棍,為何要穿夜行衣?那是借黑暗隱藏自己。”
“如今到處是雪,穿夜行衣,那不是雪地上鋪碳,紮眼麼?這孝服一穿,咱趴雪地裏,那就是米裏掉蛆……”
關慧知一抓腦袋,一把雪朝著謝景衣扔過去,“打住!”
謝景衣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至於為何穿孝服,不穿白色的錦衣,那還用?在鬼街不穿孝服,難不成還穿壽衣?
兩人越往前行,越是覺得不對勁起來,謝景衣得沒有錯,這一路上別樹了,就是大石頭也沒有一塊兒。越靠近青萍鎮,便越能夠聞到一股子奇奇怪怪的味道。
謝景衣擦了擦眼睫毛上的雪,做了個一個停止前行的手勢,“你看到前麵的煙了麼?大雪的,青萍鎮在燒什麼?鎮口也設了卡哨。咱們找個地方放馬,然後悄悄的過去。”
關慧知點零頭,兩人將馬尋了個背著風雪處的山坳拴好了,順著結冰的河繞過了那卡哨。
“你站好了,我帶你跳上去,冬河裏水淺,河床太高,地又滑,一般人上不去,他們這裏不會有防守的。你不也了,青萍鎮兵力不足,就那麼三瓜兩棗的,攔不住咱們。”
謝景衣點零頭,關慧知一把攬住了她的腰,腳輕輕點地,飛奔上了岸。
謝景衣不是頭一遭來了,領著關慧知七彎八拐的,便到了主街的邊緣,這一看,心中越發的沉重。
關慧知扯了扯謝景衣的喪服,沉著臉道,“還以為咱們像個怪物,如今看來,咱們倒比鎮子上的人,更像鎮子上的人。”
那大街巷,隔不多遠,便有一家子人圍成一團在哭。
鎮子上唯一的醫館門前,排了長長的隊,一眼望不到盡頭。
“李杏應該就在那裏”,關慧知低聲道,“咱們現在去哪裏?”
謝景衣眉頭緊了緊,給她使了一個眼色,“跟我來。”
她著,緊了緊蓑衣,走到了一戶人家門前,輕輕的扣響了門,“李嬸子,李嬸子。”
門裏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誰啊!”
“謝三。”
門開了一條縫兒,一個人探出頭來,四下裏看了看,伸手一抓,把謝景衣扯了進去,關慧知見狀,趕忙也搶在門關上之前,擠了進去。
“謝三娘子怎麼來了?還穿著一身孝,出了何事?”李金香看著去了蓑衣的謝景衣,驚呼出聲。
……
那守著路障的兩個兵丁,拿著酒瓶碰了碰,猛的喝了一口。
稍微年輕些的那個,忍不住問道,“那兩個娘子,該不會出什麼事吧?青萍鎮怕是進去,就出不來了。”
放行的那個四下裏看了看,壓低了聲音,“紙是包不住火的。若是有本事的,把這捅個窟窿,豈不是積諒?若是沒本事的,那也就是命了。咱們不過是聽令行事的卒子,便是掉腦袋,那也是上頭的先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