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遠比東京中涼快一些,謝景衣感受著身邊吹來的涼風,心中頓時生起了來郊外的別院小住的想法。去歲的時候,她在這邊置辦了好大一個莊子,但卻從來都沒有來住過。
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齊國公府在這裏也有莊子。
但很快,嗡嗡嗡的蚊子聲,打消了她的念頭。
“蹲在草裏有蚊子。”柴祐琛麵無表情的抓死了第九十八隻蚊子,攤開手說道,哦,不對,這一次一把抓了兩隻,是第九十九隻了。
“沒事,咱們戴了草藥包,不會有蚊子叮的,就是嗡嗡嗡的,叫得讓人心煩。對了,在這裏聽蚊子嗡嗡嗡,和回家聽我嚶嚶嚶,你選哪一個?”
柴祐琛果斷的答道,“嗡嗡嗡。”
謝景衣一副了然的模樣,朝著不遠處看去。
別人女子嚶嚶嚶,那是若有若無,讓人牽腸掛肚,她嚶嚶嚶,那不是指她自己個嚶嚶嚶,是她要整得你嚶嚶嚶了,方才罷休。
不遠處黃府尹雙手叉腰,站在一個土坡坡腳下,一會兒抖抖左腿,一會兒抖抖右腿,不知道的,還當他腿抽筋兒了。
但並不止有他一個人這樣,所有的文人都這樣扭曲兒,跟來的武將同士兵,則是豪放的拍著巴掌,“他娘的,哪個跟老子說,墳地陰氣重,沒有蚊蟲的。這蚊子好家夥,那根筷子都戳著擱爐子上烤了當肉吃了。”
“這才多久的功夫,老子的腿上都長出一碗湯圓了。黃府尹,不是我說,既然報了官,那溫家就是不打算出那一萬兩了,那還等什麼,歹人又不是瞎子,能瞅不見咱們這麼浩浩蕩蕩的一群人,直接衝上去哢嚓幾下得了。”
“不就是個墳包包麼?你們嫌晦氣不想上去,老子帶著兄弟們上去得了。再耗下去,即便歹人不殺人,那嬌滴滴的小娘子,也要被咬得娘都不認識了。”
“到時候救了下來,可別隔了半個把月,包消了,方才說,哎呀,救錯人了!到時候,豈不是又要再來挨一遍咬?”
謝景衣聽著,差點沒有笑噴了去,這聲音一聽就是吳四虎,中氣十足的,宛若打雷。
“你說我現在去賣藥包,能賺多少金?”謝景衣壓低了聲音,在柴祐琛耳邊說道。
柴祐琛伸出了三根手指頭。
謝景衣摸了摸腰間掛著的藥包,歇了心思,她的臉還是比這個貴的。
黃府尹顯然也癢得不行,吳四虎的話,話糙理不糙的,他忙看向了一旁的溫家代表,此人穿著一身藍色的長衫,留著山羊胡須,名叫溫正筠,乃是溫倩倩的父親。
溫正筠拱了拱手,“那就拜托諸位了。”
吳四虎得了準信,哪裏還想窩在草叢裏被蚊子吃,提著板斧就朝著墳山上衝去。
待他們一走,柴祐琛立馬摟住了謝景衣,悄悄的跟了上去。
“都說溫家最重視這個小娘子,看來傳言有誤,不過是一萬金而已,溫家都不想掏,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反正今日我也沒有了活路,不如大家要死一起死!”
謝景衣定睛一看,瞳孔猛的一縮,抿了抿嘴,同柴祐琛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