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準偷偷的看了一眼謝景衣,在這廝進黑羽衛之前,黑羽衛就那麼三瓜兩棗的,辦正事都沒有人,哪裏還有閑情管這種事?
謝老三分明是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誆騙人啊!
最令人無語的是,劉太妃信了!
謝景衣拿著手,扇了扇鼻子。黑羽衛是不知道,但是她謝景衣知道啊,上輩子她還因為這事兒,幫劉太妃請過太醫呢!往事不堪回事,她幹了多少雞毛蒜皮的事。
是真的,劉太妃如何能不信?
“今兒這一出好戲,沒有你,可還真演不成。別拿什麼繡花來糊弄人了,徐雅同劉竤,都招得一清二楚的。你們劉家不光是幫助吳王做了這件事。”
“還當起月老來了,吳王同溫倩倩,當真是多虧了您,在其中牽線搭橋了。還要說不知道,不記得麼?您當年進宮時,同常氏一人一隻,姐妹情深的玉鐲子,可戴在溫倩倩的手上呢。”
“您知曉吧,我是個買賣人。買賣人最注意的是什麼,那當然是錢到哪裏去了。”
“劉家的錢,都到哪裏去了呢?在官家登基之前,你們劉家的買賣,可從未做到荊州同滄州去過。哎呀呀,莫不是那段時日,這兩地的天上掉金餅子了麼?”
謝景衣說著,翹起了二郎腿,伸出了手來,翟準立馬給她端了一杯茶水,放在她的手心裏。
待一遞完,便後悔了。
不是,謝景衣是他上峰,又不是他娘,他幹嘛要伏低做小的伺候著!
不怪他,要怪就隻能怪謝景衣這動作實在是太自如了,他一時被迷惑了。翟準想著,從謝景衣接過了茶盞,認認真真的端著。
“你年紀大了,又被困在這宮裏,可真是太可憐了。不知道你們劉家的人,完全浪費了你的一女三嫁的苦心。他們可是在滄州買地,從荊州買鐵器呢……”
“我掐指一算,好家夥。按照你們劉家這種買法,你們種的不是糧食,種的是鐵樹吧,也不知道,這鐵樹開不開得了花。唉,今年夏日特別的幹,有不少地方,落了旱災。”
“百姓苦啊,連個粗頭,連個犁都買不起。你說我跟朝廷提議,叫他們先借你們劉家的用用怎麼樣?別人一時半會兒拿不出來,你們劉家可以啊……”
“劉太妃,你說劉家拿得出來嗎?”
劉太妃此刻哪裏還有半點悠然姿態,她從謝景衣說準了她出恭之事開始,已經膽戰心驚了。
他們隻當如今的官家是個軟弱無能,日日隻會哭唧唧之人,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恐怖如斯,在宮中早就遍布了眼線!
謝景衣能夠說出劉家,說出吳王,說出溫家,甚至能夠說出荊州,說出滄州……他們所有的底牌,早就暴露無遺了。
劉太妃說著,哈哈哈的笑了出聲。
“罷了罷了,傾巢之下,豈有完卵?我早就對我兄長說過,後族五大家同氣連枝,我們劉家就算是另投他主,又能如何?古往今來,有幾個牆頭草,能有好下場的。”
“隻不過沒有想到,這一日來得如此之快。”
“事到如今,我隻有一個想問的,吳王並未起兵,官家這般對侄子下手,對我劉家下手,豈不是讓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