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祐琛猛的甩了一下馬鞭,往日遛青樂的時候,不一會兒的功夫,便能從家中走到禦史台,可到了今日,他方才覺得,這段路竟像是沒完沒了似的。
穿過了一條大街,鑽進了一條小巷,又拐了彎兒,還有瞧見家門前那顆桃樹兒。
“該不會我還沒有到家,止言便生出來了罷!”柴祐琛心急如焚,忍不住將心中的焦慮說出了聲。
坐在他旁邊顫顫巍巍坐著的柴貴,無語縮了縮脖子。
自打府中來報,說謝景衣要生了,柴二就像是瘋魔了一半,先是要解開馬車套兒,騎馬回去;解開套兒麻煩,還不如直接坐車,好家夥上了車,又嫌棄他趕車太慢。
堂堂一個禦史中丞,自己個趕車不說,還非嫌他坐在一旁礙手礙腳,要趕他進馬車裏去。
想他柴貴伺候了公子一輩子,還不知曉,這廂他坐進去了,他日待公子病好了,那就不是扣月錢這般簡單了!當然了,他覺得公子這病,大概一輩子都好不了了。
馬車尚未停穩,柴貴眼睛一花,柴祐琛已經像是一支離弦的箭一般,衝進了門,隻留下了一個殘影。
門房揉了揉眼睛,“柴貴,之前可是有什麼衝進去了?今日日頭不大啊,我咋覺得自己眼花繚亂了呢?莫不是青樂回來了?”
柴貴勒住了跑得有些興奮,恨不得繼續環城一周的馬,斯條慢理的跳了下車,“青樂沒有回來,青樂他爹回來了。”
門房立馬捂住了嘴,他當真不是有心罵公子是狗的!
柴祐琛哪裏有空理會他們的腹議,衝進屋子裏一瞧,隻見裏頭多了不少盆兒桶兒的,忍冬在哪裏不知道擺弄些什麼,而謝景衣的半個影兒都沒有瞧見。
“夫人去哪裏了,是不是疼得厲害?莫不是我來遲了,孩子已經生了?”
說話間身後傳來了一陣哈哈大笑的聲音,“哈哈,瞧你那傻樣兒!一時半會兒的,哪裏生得出來,等這天落黑了,你家娃兒肯呱呱落地,都不錯了。我聽說有的人,生了三日三夜方才生出來……”
一旁的翟氏一聽,立馬呸呸呸得連呸了三聲。
“你別渾說,送子娘娘莫要見怪,一定要平平安安,早些生下來。你還好意思笑逸天,阿娘來的時候,你不和他一個樣子,生怕孩子落到你腳背上了似的。”
“就你說的這些,那是剛才阿娘說給你聽的。”
謝景衣撅了撅嘴,沒見過這樣賣親閨女的!
雖然說她當嬤嬤那些年,也不是沒有見過後宮妃嬪產子。但是一來,生的也不是她的娃,二來,疼的也不是她自己個,有個屁的感覺!
頂多是鬆了口氣,他娘的太好了,這次沒有出幺蛾子!可以回去睡覺了,然後心中唾罵一番官家,果然就沒有不貪花好色的男子!
等當真落到了自己頭上,方才發現,眼見為虛,親身上陣那才叫實。
柴祐琛鬆了一口氣,“那太好了,都說孩子生出來頭一個瞧見誰,便會同誰親近。我還怕自己來遲了。若是我不在,謝三該害怕了。”
謝景衣剛要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