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當不錯哦,穀星蕊小姐。你對這段曆史的解讀簡直可說前無古人啊。”

“您過獎了,風主教。”

“嗬嗬,沒幾個人會在吉爾這個地方這麼叫我。”

“可您確實是天之代言人。”

風輝微微一笑。

“十年前,我剛剛來到吉爾時,還是一腔熱血,夢想著能將天的福音播撒於吉爾大地。真諷刺啊,十年前,隻有一個小女孩支持著我,十年後,還是隻有那個女孩,不過她變化得可真大。”

“是嗎?”

“當然。沒人說過你很漂亮嗎?”

她頓時麵紅耳赤。

風輝放下書本,悄悄握住了她的手。而她,毫無反應。

“我知道你到底是誰。”

她咬住嘴唇,沉默著。

“真是奇怪啊。明明沒有必要,明明沒有要求,隻是為了所謂的政治需要,就要犧牲一個隻有十五歲的女孩,這簡直荒謬!”風輝的表情凝重起來,“聽著,你沒有必要聽那個家夥的話,你可以反抗!”

“怎麼反抗!”她低下頭,甩開風輝的手,“我什麼都不懂,除了聽話我不知道別的生存方式!”

“這就是最荒謬的地方!”風輝的激動顯而易見,“尋常人家的女兒從小就知道該怎麼洗衣做飯,怎麼養活自己,你呢?明明那麼尊貴,卻隻接受著機械的書本教育!你不覺得可悲嗎?”

“......”

“星蕊。”風輝放棄了最後的理智,一把抱住了她,“跟我走吧,離開這裏,去別的地方,離這裏遠遠的,不要再和他們有瓜葛了!”

“風......主教......”

“!”

一把匕首劃過這間平凡的書屋。

血,綻開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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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可怕......可怕......為什麼......明明早就看到了......明明早就知道的......

為什麼會放任事情變成這樣!

“喲,做噩夢了?”

雖然沒聽過幾次卻已十分熟悉的聲音道。

這個老頭......到底要帶她去哪裏啊?從噩夢中回歸的她深吸一口氣。

已經走了十個鍾頭了,離她醒來的地方已有很遠的路程。多虧了這件鬥篷,那麼遠的路,她居然堅持下來了。

“想著天黑前趕到的,結果還是高估你的運動能力了嗎......”老頭又抽出一支煙鬥,“嗬嗬,還真是好多年沒錯估過什麼了。”

“奇怪。”

“嗯?”老頭斜眼看向她,卻差點跳起來:她正在離老頭不到半米處直勾勾盯著他。

“靠!你幹什麼!?”

“看不見。”她扁扁嘴,“真奇怪呢。”

啊?看不見?瞎了?不像啊。

老頭皺起眉,起身走開。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

“天在上......”老頭大口吸煙,“不是吧......”

“你是誰?為什麼......看不到別的你?”

乖乖。

“問我是誰......我還想問你是誰呢!”老頭將煙鬥插回腰間,“別動。”

他圍著她繞了一圈,當他回到他原來的位置時,她的身下浮出了一個發光的圓圈。

“活見鬼。”

當他目睹了光圈的消失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樣。

“活了大半輩子,老子還沒見過這麼詭異的對陣抗性。”老頭平息下來,“小姑娘,不管你從何而來,你絕不是個簡單的人。而且......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嗎?”

“......不完全是。還是記得一些片段的。”

“嗯......”老頭陷入沉思。

“那個,雖然很唐突......能請教一下您的名字嗎?”

“哈?為什麼?”

“你很不一般。”

漸漸顯示意境的月光照在她的臉上,映出一個憔悴但格外憐人的表情。沒有過多的恐懼,沒有過多的猶豫,不知為什麼,從容似乎是她的固定心境。

明明剛剛想起那麼可怕而可悲的事情。

“嗬嗬。”

老頭抽出煙鬥,泰然吸入一口煙。

“我隻是個遺世獨立之人,早已舍棄了姓名。若你執意要知道該如何稱呼我的話,就叫我五叔吧。”

月亮漸漸落下,光芒開始變得明顯。

“好了,繼續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