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下課鈴響,他們的話題才漸漸停下來,我坐在辦公桌前準備下班,此時卻走進來一位年輕的女教師,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相貌姣好,穿著白色職業裝和高跟鞋的高跟鞋,戴著方框墨鏡。
但一天的課都結束了我才第一次看見她。她坐在我旁邊的辦公桌,看起來有些疲憊。她發現我在看她,就朝我禮貌地微笑。
“你是新來的吧,我叫白葉,你直接稱呼我名字就好。”
我跟她交流了一會,得知她是墨緣班上的班主任,畢業後就開始任職教書,五年二班是她帶的第一屆學生。
這倒還不錯,她年齡和我差不多,我們交流起來就會少很多障礙,從她身上應該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那白葉老師,以後多關照了。”
我們寒暄著,我在等墨緣來辦公室,但沒想到另一個小女孩卻先到一步她拉著白葉的手,“媽媽,我們什麼時候走呀!”
這小女孩比墨緣矮得多,看上去很稚嫩。
“你都有孩子了啊。”
“是啊,今年剛上一年級。好不容易才讓她到這個學校的。”她的聲音很輕柔。
“乖,等媽媽改完這些作業就走好不好,你現在這裏做點作業,休息一會吧。”白葉摸著她女兒的頭,讓我想起雪院摸著墨緣腦袋的溫柔樣子。
我才反應過來我們隻是一直管副院長叫雪院,卻不知道她的真名。
很快墨緣也跑到辦公室。
我看白葉有些驚愕地看著我們,趕緊解釋道:“不要誤會,這是我妹妹。”
“啊,是墨緣呀,剛轉學過來,還習慣嗎?”
墨緣點點頭。白葉的女兒走過來拉著她的手,讓她和自己玩。
“這麼巧呀,你們兄妹一起到了這個學校。”她改著作業,輕聲道。
“無巧不成書嘛,正好也方便我照顧她。”
“她的爸爸媽媽呢?”
我看著墨緣和她的女兒玩在一起,放低了聲音,“她的父母,已經……”
不需要把話說完,白葉就明白我的意思。
“啊,不好意思……”
“沒關係,這孩子很堅強。我也會努力照顧好她。”
跟白葉和她的女兒告別後,我和墨緣坐在早先在運動場前和雪院坐過的那張長椅上。
黃昏的運動場展現著一種獨特的魅力,天空微微泛紫,風輕雲淡,鳥兒不時從頭頂飛過,在地上留下斜斜的影子。幾個孩子正在場上踢著足球,他們的影子也在草坪上拉得很長,他們的叫喊聲在運動場上回蕩,遙遠而模糊。
微風輕輕吹拂,我享受著這寧靜的黃昏,心無雜念,仿佛整個世界在這時候都變得舒緩而美好。
墨緣看了我半天,“你沒事吧。”
“沒事,隻是有點感慨,真希望節奏可以一直這麼慢。”我看著她一臉無邪的樣子。
她從書包裏翻出一套裝在盒子裏的校服,“學校給我們發了新衣服呢!可好看了,你明天就能看到我穿在身上的樣子啦!”她臉上寫滿了喜悅。
我們聊著學校裏的見聞,我隻能感歎——墨緣這樣沒有壓力的生活真好。
“咱們去不去那個舊教學樓呀?”她問。
我看著遠處山坡上的舊教學樓,在黃昏下隻有一個淺淺地輪廓,搖搖頭道:“現在太早了,等天黑以後再行動。”
由於訓練被調查舊教學樓代替了,所以突然之間在放學後多出了一段時間來,一直到天黑為止,我們都可以自由活動。
但時間也不能太晚,不然墨緣會睡眠不足,睡眠壓縮藥不能給小孩子吃。
我看到白葉帶著她女兒從運動場路過,她也看到了我們,就過來打了個招呼。
“你們還不走嗎?”她的女兒和墨緣玩起來。
“我們坐一會,我第一天工作,想熟悉一下。”我看著遠處踢球的少年,略有詩意地說著。
“這樣啊,那就不打擾了,不過你們回家的時候,最好還是繞著那棟舊教學樓走比較好,再見啦。”
她向那個方向望了一眼,就招呼她的女兒走了。
我一聽來了興趣,就帶著墨緣跟了上去。
我們邊走邊聊,她就跟我講起了這舊教學樓的一些坊間傳聞。
這舊教學樓最後一起事件,也就是兩隊特警失蹤的事件發生在十五年前,那時的科技不如現在,監控和辦案設備也差得遠了,但白葉卻一直印象深刻。
因為失蹤的特警之一,就是她媽媽的弟弟,也就是她舅舅。
她媽媽得知自己的弟弟失蹤後失落了好一段時間,眼睛都哭出了問題,後來在醫院治療了好長時間才緩過來。
用白葉的話說,茶不思飯不想,一日三餐有如嚼蠟,舊教學樓的傳聞在這一片是很多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她的媽媽自然也是知道的,隻是她弟弟出這次任務,她根本就不知道,否則肯定會竭力製止的。
她的輕聲細語也變得低沉不少,那時她隻有十歲,和墨緣相同的年紀,就看著原本生龍活虎的舅舅人間蒸發了。
隻是派出所裏一直報的是失蹤,他們也就有那麼一點僥幸心理,期待著他們還沒有死,說不定隻是去了遙遠的地方,回不來而已。
再往後,警察也管不了這事,隻是把舊教學樓封鎖了,因為第四次事件就是打算拆遷才出問題的,所以這樓成了拆也拆不掉,用也用不了的情況,就一直封鎖到了現在,關於這教學樓的傳說也是越來越離奇。
到了現在,人們看見這樓都得繞著走,樓周圍的樓盤都賣得不好,偏偏這裏又挨著學校;那些房地產大佬已經在計劃找幾個工程隊,準備再次強拆這棟樓,不過這市裏已經沒有敢接這活的隊伍了。
這樓就一直這麼放著。
隻是沒想到時光飛逝,白葉自己也開始在這所學校教書,這讓她不得不每天都看見那舊教學樓。
每每想到自己失蹤的舅舅,她就會產生一些生理反應。
白葉說得很傳神,描述也很到位,不過我問起她前三次事件事,她也搖頭。
看來前三次事件才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