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月將手中的蠟燭放在不影響陣法的陣角。仔細觀察著周圍的地形,鳶晚被人埋在了一處三人環抱粗的槐樹地下。
修月暗自打探,心裏卻是暗道不好,修道之人最重風水,因此她一眼便能瞧出其中的端倪。
此槐樹著實有些年紀,隻見那樹幹極為粗大,枝葉茂密,頂如華蓋,怕是已有上百年樹齡。
自然造化神奇,如此古樹采天地靈氣應運而生,本是天材地寶,奈何那凶手將鳶晚屍身埋於樹下卻恰好汙染了這古樹靈氣。
鳶晚含冤而死,怨氣極深,槐樹槐樹,乃是木中之鬼,最招鬼氣附身。風水一學中,槐樹種於家宅之中最為不吉。
此時古槐怨氣衝天,又因其位於園子中央,形成了一個“困”字,而原本鎮壓衝散樹陰的庭中石,也因數量過多,形狀怪異,將此地變得衰微寂寞。
眼見園中陣勢極為險峻,若要化解此處風水陣勢,還需從源頭做起。
修月低下頭,找到適宜的地方,一鏟下去,土鬆動幾分,卻還是與常態無疑,看來埋屍之人將他埋的尤其之深。
挖了良久,終於露出了一隻桃紅色的繡花鞋,此繡花鞋左右腳交疊東西擺放,這凶手不僅精通五行,還專修類似現代茅山術之類的東西。
棋逢對手,修月越加興奮。
待月華如鉤,屍首終於顯現了出來。
這具屍首口眼開、手散、發慢,喉下血脈不行,痕跡淺淡,乃是被人勒住咽喉窒息而死。
這般細的傷口不是琴弦便是細絲,丫鬟是沒有能力接觸到這些高級樂器,看來鳶晚得罪的是一個頗有地位之人。
修月湊近些,有些遺憾,若是放在現代可提取死者指縫中的dna進行比對,可是在現在隻能靠蛛絲馬跡來自行破案了。
她從懷裏掏出幾樣黃紙符籙置於紅蕪身側,又為她念了些超度經咒,方才將怨氣散去了些。
妥當之後,修月目光卻在觸及鳶晚頭上那支木簪時,頓生疑惑。
鳶晚生性·愛悄,平素最喜一些紅色衣飾,發上最常簪著一些華貴首飾,這木簪模樣平平,甚至有些土舊,怎麼會出現在她的身上。
而且鳶晚滿身黑氣,唯獨這根木簪周遭幹淨澄澈。
修月抱歉的看了看她,將木簪取下,放入懷中,木簪入手,一股浩然之氣就湧了上來,此物定有玄機。
將屍體安葬好,修月又不動陣法的快速回到屋中,背後之人殺了個小丫鬟卻這麼處心積慮的埋起來,一定還大有文章,目前她還不能打草驚蛇。
暗處的黑影,神色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他們派出去的人調查,這後院確實有些古怪,但是還沒有發現原因,這個小丫頭怎麼會一眼就看破玄機?
他不敢再懈怠,順著修月的腳步,連忙跟了上去。
春鳳今日跟修月一趟值班,對她的印象好上幾分,話也多了起來。
“丫頭,今天又是你啊?”
修月笑了笑,低著頭佯裝發呆,實則在整理腦中的思路。
春鳳見她不回話也不惱,繼續在旁邊說道,“我今兒早碰見宋二那個沒出息的了,幸好我兒不像他們那般混賬。”
春鳳的兒子,是後院送柴的,原主見過幾次,是個老實巴交卻膽大心的人。
提到她兒子,她就滿臉的驕傲,“我跟你說,我兒前些日子又一個人上了這不夜山。”
修月手頓了頓,注意力集中了些,這座宅子傍山而建,傍著的便是這不夜山,傳聞不夜山上有千年狐妖,專食夜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