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個,那個,那個不是俺那兒媳婦?啊——敏啊,敏啊——”大娘朝不遠處的幹草堆撲了過去,趴在一具女民兵隊員的屍體身上,嚎啕大哭了起來。“慶敏啊,慶敏啊,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呢,你看看孩子還這麼小啊,慶敏啊,你不能死啊,狗日的瑞二,狗日的瑞二,你咋就這麼沒人性呢?——”
馬蓮花連忙上去扶住癱軟在地的大娘,春妮趕快抱過大娘懷裏哇哇大哭的饑餓的孩子,安慰著大娘:“大娘,那個狗日的瑞二軍團,我們一定會抓住他們,消滅他們,替老百姓們除害,您老可不能這麼一直哭了啊,哭壞了身子,這個小孫孫咋辦呢?您現在就是家裏的頂梁柱了呀,一定要保重身體才行啊。”說著,春妮的聲音也變得嘶啞了,眼睛裏也流下了眼淚,她趕快揮起袖子,擦了擦,哄哄懷裏哇哇大哭不止的孩子:“寶寶乖,寶寶乖,寶寶不哭啊——”
可是這個孩子似乎知道那個躺在幹草堆裏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娘一樣,哭的更厲害了。
“讓娃兒給她娘哭哭喪吧,這是應該的啊,哎呀,狗日的瑞二啊,這真是做害啊,鬼子糟蹋咱們就算了,就連他這個地地道道的遼東女婿也返回來糟蹋咱老百姓啊,把人糟蹋了,還把她打死,有槍有刀的,咋就不去打鬼子呢,咋就要回來幫著鬼子殺咱沒本事的老百姓們呢?作孽啊,作孽啊——”大娘說著說著,又抱著兒媳婦的屍體哭了起來。
“俺這兒媳婦兒可是這個十裏八鄉最好的媳婦兒了,俺這媳婦兒就跟俺親閨女一樣哇,俺這媳婦兒活著就沒享過一天福,現在死了,還要讓狼吃的狗漢奸給糟蹋了身子,哎呀,俺心疼俺這媳婦兒啊,俺咒那狗日的瑞二早點死啊,做害啊,做害啊——”大娘嘴裏不斷念叨著,念叨著春妮和馬蓮花心裏難過。
大娘又朝遠方喊了一聲:“玉柱啊,娘對不起你啊,沒給你看好媳婦兒,讓她讓狗漢奸給糟蹋了身子,死在了狗日的瑞二的刺刀下,你給娘娶回家一個好媳婦兒啊,可是咱家窮,一天都沒讓慶敏過一過好日子啊,你上前線打仗了,她在家又當爹又當娘又當閨女的伺候著這個家,慶敏啊,你死得太慘了……讓娘這心好疼啊。”大娘喃喃念著念著,又哭了起來,又哭暈了過去。
春妮和馬蓮花把大娘扶回炕上躺下,想起這個瑞二軍團,就恨得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活剝了他們,恨不得用鍘刀鍘碎了他們。
這是什麼世道啊,鬼子做害,連自己的同胞也做害?
這時,胡誌明他們一行十一個人,已經往東邊的山路上去追瑞二軍團的人了,胡誌明的心裏早就有了打算,他們人少,麵對這麼凶殘的頑軍,不適合正麵作戰,他隻能智取,而太行獵殺隊,擅長的就是深入敵營,短距離殺敵。
同時,瑞二軍團掃尾的人,發現了緊追不舍的太行獵殺隊,趕快跑去向走在前麵的瑞二報告:“團長,後麵不知道是什麼人,已經快追了上來了,一個個很凶的樣子,像是八路軍的人,咋辦?”
瑞二縮了一下身子,被嚇了一跳:“啥?八路軍?”
“是啊,咋辦啊團長?八路軍可不好惹啊。”來人用漢奸帽子掩著半張臉,縮著脖子低著頭很驚慌的說。
“有多少人?”瑞二問。
“大約有十個。”
瑞二長出了一口氣,渾身緊張的肌肉頓時鬆弛了下來,“好啊,才十個人,就敢追著我們不放,這不是找死嗎?”他們是不知道,這十個人抵他們一百個人還多。
“他們離咱們還有多遠?”瑞二又問。
“隻有不到一裏地了,前麵拐過那道彎就追上咱們了。”瑞二哈哈笑著,對兩邊的手下說:“哈哈,這是他們自己送上門的,咱們正好活捉了他們,把他們送到鬼子那兒去,鬼子一高興,說不定還會多給我們點錢呢,是不是啊王特派員?”對身邊的女國民黨中尉諂媚的笑著說。
這個王特派員笑笑,眉眼一挑,說:“我們盧主席給鄭團長的軍餉還不夠用嗎?”
“夠用,夠用,咱不是很賣力的配合著鬼子騷擾根據地嘛,這軍餉,鬼子也得出點是不是?要不然,我手下這麼多兄弟,哪夠分啊?哈哈……”
馬上,瑞二就對後麵的人吼:“還杵在這兒幹什麼?快點埋伏去!分成左右兩隊,埋伏在兩邊的山坡上,都看我眼色行事啊,我不下命令,誰都不許開槍,要抓活的,抓活的,知道不?那都是錢,打死一個就少花很多錢,豬腦子,我隻要一放三聲槍,你們就給我往山下衝,把他們包圍,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