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相信你呢?你三番五次想要逃回日本部隊去,甚至不惜傷害我的戰友,你是想借用太行獵殺隊和我逃出去嗎?”胡誌明幹脆直截了當的問,同時眼睛直直的盯著山田太郎,等待著他的回答。
山田太郎想了想,又猶豫了片刻,才支支吾吾的試探著問:“誌明君,你們太行獵殺隊裏的人身份都可靠嗎?”“每個人都比你可靠,他們每個人都是最最忠誠可靠的戰士!”胡誌明毫不猶豫的回答。
並質問山田太郎:“你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是懷疑太行獵殺隊裏的哪個隊員?我可以告訴你,你這是在挑撥我們隊員之間的關係,山田太郎,這不是大丈夫所為,是卑鄙小人所為,這難道就是你見我的目的嗎?”
“唉,知人知麵不知心,這不是你們中國的古話嗎?身邊的人不得不防啊,我隻是好意提醒你一句,並不想挑撥你們隊員之間的關係,隻是純粹的提醒!誌明君,你對我有成見,有很大的成見!我的為人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山田太郎歎了口氣,又搖搖頭。
胡誌明也搖搖頭說:“我不知道,不清楚,現在的山田太郎是怎樣的一個人,我確實無法知道,無法清楚,我隻能確定在我記憶中的藤原太郎,曾經是一個會給受傷的小貓小狗治病的善良的人,不是現在這個善惡不分,沒有道義的山田太郎。”語氣裏透著失望。
“哎呀,我就實話實說吧,誌明君,我之所以會在這次的慌亂撤退中逃跑,是因為那天我的口袋裏突然發現了一封信,說,如果我這次不趁亂逃跑的話,就會被他們暗殺掉,他們是絕對不會相信一個日本人的,道義隻是表麵的,他們的本性是凶殘的,他們隻是做做樣子,他們就是隻會在敵人來了之後逃跑的膽小鬼。”這裏所說的他們,肯定就是八路軍了。“而我覺得,給我紙條的人,就在你們太行獵殺隊內部,這個人他就是,就是,就是那個……”山田太郎從窗戶上用手指指太行獵殺隊隊員魏文凱,斬釘截鐵的口氣,十分確定的說。
“對,就是他,誌明君,你相信我,沒錯的,我在逃跑出村的時候,曾經在村外遇見過他,看見他鬼鬼祟祟的在那裏,好像就是在等我,護送我逃跑一樣,他的身份絕對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單純,誌明君,這次你一定一定要相信我,叛徒會害死你們的!”
胡誌明還是搖搖頭說:“我不相信,文凱確實的性格孤僻古怪任性一點,但是他絕對不會是隊伍裏的叛徒,鬼子的漢奸,因為他和鬼子有血海深仇,他的爹娘就是被鬼子殺害的,而且是在他麵前,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爹娘死在鬼子的槍口下……你懷疑誰都不能懷疑他……”
胡誌明堅信魏文凱的身份的純潔的,絕對不可能背叛組織,當叛徒和漢奸,絕對不可能!
“那天人那麼多?你又怎麼能確定放進你口袋裏紙條的就是他呢?除非你親眼看見,否則,就不要隨便懷疑我的隊員!”胡誌明又鄭重的警告山田太郎,加重“隨便”兩個字。誌明覺得這簡直就是無端的猜疑。“你僅僅憑在村外遇見他就懷疑他,這對他不公平,而且,你這種猜疑也太武斷了,太片麵了!”
山田太郎卻還是自己的:“不是的,誌明君,我之前在院子裏碰到過他,他急匆匆氣衝衝的經過我的身邊,差點把我撞翻,然後我的口袋裏就多了那封信,信還在這裏,我拿給你看。”他從口袋裏掏出那封皺巴巴的信交在誌明手裏。
誌明展開信紙,看著上麵的筆跡,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
“是不是那個人的筆跡?”山田太郎問。
誌明把信疊好裝進了自己的口袋,沒回答他這個問題,卻再次問:“你是因為這封信才逃跑的,你是怕有人會暗殺你?”
山田太郎點點頭:“其實我自己當時也很矛盾,是逃還是不逃,畢竟大多數中國人還是仇恨日本人的,我不瞞你,我被俘虜之後,就從來沒有睡過一個好覺,雖然我在被俘虜之後,就已經做好了隨時會被處死的準備,但是你們八路軍還算仁義,一直都在很耐心的做我的思想工作,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這句話是你當年在東京大學告訴我的,我也感動過很多次,所以這次逃跑我感到很後悔,我是真心悔過的,也是真心想加入你們太行獵殺隊的,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啊誌明君!”他很誠懇很誠懇的反複強調,胡誌明看著他的眼睛,他眼睛裏麵的光芒也是誠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