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隊長領著一位年輕的小刑警進入集裝箱的時候,兩條手臂抱攏著,左看看右看看,不像是走進了一個肮髒昏暗的集中箱,反而像是在欣賞別人精裝版的新房子。
宋澤遠一腳踩在高處的鋼板,一腳踩在略低處的那一塊,客氣平靜的對劉隊長說:“我覺得這塊鋼板有點奇怪。”
劉隊長誇張的說:“那就趕緊掀開,反正也不差這幾塊了。”
宋澤遠真如他說的那樣,根本沒把劉隊長的陰陽怪氣當做一回事,而是分別踩了兩塊鋼板,發出巨大的聲響。
能幹到刑偵大隊隊長這個級別的,或多或少都有些真本事,劉隊長立刻就聽出了聲音的不對。他的表情變得正經一些,彎腰跺了幾腳,此起彼伏的“咣當咣當”的聲音在集中箱內回蕩。
霍橋站在集中箱外,隻要大步一邁,就能跨進來,但他隻是站在外麵,被這些聲音震的皺眉。
劉隊長站在中間那塊略低於平均水平的鋼板上,說:“聽聲音,下麵確實是空的。”
“怎麼打開?”這是宋澤遠此刻最關心的問題。中間的鋼板完全被其餘兩人卡住,除非是用了叉車之後,又堆了垃圾進來,否則那些木頭、報紙上肯定會留下被碾壓過的痕跡。
幾個刑警進來,拿著手電照來照去,一個年輕地說:“要不就直接撬。”
“如果引起塌陷這種連鎖反應怎麼辦?除了人之外,任何重型機械都不能進來。”宋澤遠果斷地說。
劉隊長這次竟然沒有和他唱反調找茬,“這個沒有明顯的連接地方,像是滑門那種樣式的推開應該比較保險。”
最後,幾人在鋼板邊緣朝向敞開尾部的兩角各發現一個直徑有兩指節長的圓洞。一個年輕刑警蹲在旁邊,用一支筆伸進去往下探,戳了幾下後說:“這個洞穿透了鋼板。”
霍橋站在小刑警旁邊,背著手看了片刻後,再看看鋼板四周,對小刑警說:“你去邊角上站著,用體重盡量往下壓。”
小刑警把筆撞進衣服兜裏,站起來走了兩步後,忽然反應過來,衝霍橋發火:“靠,你一個黑社會的憑什麼指使我幹什麼?”
小刑警的聲音引得無論是劉隊長那幾人,還是霍橋的人,都看過來了,除了宋澤遠及他手下的那幾人,還在研究三塊鋼板的連接結構。
霍橋非但沒生氣,反而笑著說:“同誌,這是為人名服務,你不要會錯了意思。”
小刑警脾氣上來了,走回來重新蹲在原處,用筆掘出孔洞裏的塵屑。
劉隊正笑著,胡橋身邊有些個頭不高的人,一點預兆沒有,踢了那個正蹲著的小刑警一腳,並沒有下狠勁,但還是讓那個小刑警衝前翻了個跟頭,滾了一圈半。
劉隊長笑不出來了,隨著幾聲高嚷“襲警,他媽的你們敢襲警”,在這個集裝箱內,又對峙上了,加上人人手裏,不是拿著一個撬棍,就是一個強光長手電筒,全都能當武器使。
霍橋也沒攔著自己的人,但是也沒鼓動著,倒是劉隊長,咽不下這口氣,非要把那個踢人的給拷上。對霍橋來說,這可就不行了。
眼瞅著就要鬧大,宋澤遠忽然走到兩方中間,擺擺手說:“請騰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