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舒咬著邊緣光滑的指甲,她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做過這個動作了,以至於她自己也以為這個壞習慣已經徹底改掉了。
現在看來,隻不過沒有緊張焦灼到咬指甲的程度。
宋澤遠態度太過於堅決,以至於連哭都對他沒用。不過他越是這樣,紀曉舒越懷疑事情不像是自己現在所了解的這樣簡單。
紀曉舒出於個人的理由給王銘打了電話,若無其事地詢問眼下的情況,王銘知曉的並不比她多。
“宋總已經將何浩睿的問題全權交給警方,他不希望這件事的處理給大眾造成私刑的負麵影響。”
這些話從王銘嘴裏說出來,聽起來有些奇怪,畢竟,她丈夫的打算,按理說並不應該從別人那裏聽到。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紀曉舒猜測這完全就是敷衍之語。
她現在並不懷疑王銘,這麼一個經過長期相處,她相信自己的眼光,然而,同樣的,也並不完全信任他,不過她已經學會了不要憑感覺,如果要打破這種平衡,最好有切中要害的證據證明。
紀曉舒隨口說:“何浩睿到現在還沒有任何痕跡,警方到底有沒有在認真排查找人。何浩睿還是從鬧市區的醫院跑出去的,沿路的交通監控,商家監控,到處都是攝像頭,他怎麼可能會平地消失。”
王銘以專業的口吻分析道:“這個不好說,既然宋總決定交給警方,至少從他的角度考慮肯定是信任警方的工作。”
紀曉舒認同地點點頭,稍後細細品味,才意識到王銘這話,說了就跟沒說一樣。
“王顧問,我近期不能去公司,麻煩你公司那邊多看顧一些。”
“我明白了,您注意安全。”
怎麼都讓她注意安全,紀曉舒最不明白的就是,他們都是從哪方麵看出自己身處在危險之中的。
她自嘲笑道:“好像每個人都能肯定何浩睿會不顧自己是否被捕,一定要傷害我一樣。”
“威脅信也可能隻是他用來嚇唬人的把戲,但最好還是要小心。”
“哦,威脅信……當然了,所以才不能出門,最近平欣的事情我隻能交給您了。”
紀曉舒心髒跳得飛快,盡量說出口的每個字都清晰、平穩,既有因為能從王銘這麼謹慎機靈的人口中套出話而感到激動,同時又有“威脅信”三個字帶來的緊張。
她至少明白宋澤遠為什麼這麼緊張了,這種事情居然沒告訴自己,他難道擔心自己會被何浩睿的威脅嚇得魂飛魄散。
這也讓她越發疑惑了,自己到底曾經對何浩睿做過什麼了,為什麼要緊咬著自己不放。如果是因為他認為是宋家的調查也使得海悅與何家淪落到今天的局麵,那——紀曉舒拍拍胸口,這樣想不厚道,但是事實上——何浩睿該去緊追不放的人難道不是阿遠嗎?
還是說自己落在他手上兩次了,何浩睿真覺得是熟能生巧還是怎麼回事,真以為是像吃飯喝水那樣簡單?
況且現在,他的親人、女朋友都在監獄裏等著他去團圓,以何浩睿一個人的能力,想做出點什麼,應該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