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和以往比起來異乎尋常安靜的晚上。在這個還沒住滿一半居民的社區裏,平時就不多的燈光這一夜更少了,稀疏的燈光,在整個比較開闊的社區裏顯得微不足道,但社區的路上有著足夠的路燈和草坪上的裝飾燈,讓晚上的行人能夠看清楚周圍的狀況。
夜空上偏西的月亮就像鍾表上的指針,顯示出夜已經很深了。一縷高跟鞋踩踏石磚地麵的聲音,從社區門口漸行至裏麵一棟樓的單元門處。高跟鞋的女主人翻出挎包裏的門卡刷開門禁走進去。從緩慢閉合的單元門開口處露出來這樣的景象:樓道裏通向地下室的樓梯裏跳上來一個人影,猛地摟住正要走上樓梯的高跟鞋女人。人影一手摟住那個女人的肩膀,一手捂住她的嘴巴。樓道裏燈光充足,女人被嚇了一跳,被捂住的口裏唔了一下,隨即又平靜下來,隻是嘴巴微微動著似乎想說些什麼話。人影摟著女人手加了力氣,把女人向通向地下室裏比較黑暗的地方拖過去。這時女人緊張起來,但是她並沒有用力掙紮,而是從捂著嘴巴的手指縫隙裏小聲說:“我不喊叫,你把手放下來吧好嗎?!”人影並沒有理會她,隻是趴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你要聽我的。”人影是個男的,可能還是個年齡不低的男人,因為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不明白人影為什麼說了這麼一句奇怪的話,女人沒再說話。男人似乎認為她不會喊叫了,捂著她嘴巴的手轉而把住女人的額頭。男人的聲音很陌生,說的話也讓女人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她試圖克製自己的恐慌盡力平靜地說:“我不認識你,你是要搶劫嗎?我包裏有錢,有不少呢。你…你不是要劫…要劫色吧?!”男人似乎對女人的話沒有什麼反應,而是又重複了一句:“你要聽我的。”說話的同時摟著肩膀的手更用力地摟緊了,把住額頭手用力地把女人的頭按到另一邊的肩膀上,露出了女人粉白的脖頸,而後男人把嘴巴伸向了脖頸。女人隱隱覺得即將要發生可怕的事情,身體有些因為緊張而出現的扭動。突然,女人從對麵牆上的戶內廣告電視的灰色熒屏裏,看到了這樣一個恐怖的畫麵--自己歪向一邊的頭和肩膀中間露出的脖頸上,趴著一個慘白可怖的人臉。“啊--”這個喊叫剛起頭就迅然寂滅了,一切又恢複到之前的寂靜。
這個社區很大很開闊,裏麵有幾十棟樓,並不因為密集而顯得的擁擠,社區裏的綠化帶比較豐富,還有籃球場,晨練場和空曠的地上停車場。還算是比較高檔的小區,但是居民卻連一半都還沒住滿,而且就僅有的這些住戶裏還有一部分是租住的。由於這個社區房子大多是大戶型的,租房子的大多是辦公用的,所以到了晚上下班以後人更少了。這個城市裏像這樣的社區,新建好幾年卻大多房子都是閑置沒多少人居住,還有好多。
也有的房子,是多人合租一整套來居住的,其中有棟樓一個單元的9層就有一套170多平的四居室,就是這樣的,裏麵住了一個小公司的幾個人。
這個周一的上午,屋裏住的人卻都還沒起床,寬敞的客廳裏,茶幾上還散亂地扔著一堆紙牌,亂七八糟的還有些零錢,手機,茶杯酒杯和滿是煙頭的煙灰缸。客廳裏別地方倒還整潔,可見這裏並不總是這麼亂的。馬上就到中午了,屋裏的人沒有上班卻還在睡覺,一會也有人醒過來,起床開始洗漱。
“老張,這老李都幾天沒見麵了會不會出啥事呀?”廚房裏水池邊上有個光著膀子的大個子,邊刷牙邊大聲喊了一聲。
“彭傑,你那渾厚的男中音能不能調低點兒呀?!我這還蒙著被子呢耳朵都被你震聾了。”旁邊的臥室裏傳出來一聲不滿。廚房裏這個光膀子的大個子叫彭傑,裸露的上身上裹著張浴巾,浴巾裹著厚實的胸膛看起來比較健壯的。他拿著刷牙杯子接著水說道:“我叫老張呢,他都沒回音兒你搭腔兒挺快的,小胖兒,你昨晚兒不是最後睡的嗎,醒這麼早?”臥室裏又傳出被子裏的聲音:“我靠,這家夥睡覺打呼嚕,我一夜就沒睡安生過,我就說讓他睡你那屋吧,你還不讓。你洗臉刷牙時別出聲音,讓我再眯一會兒……晨輝你趕緊起來別在我這兒呼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