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夏希被少女尖銳的聲音嚇了一跳,忙搖頭,“不是,我隻是一個助理,不算律師啦!”
“你肯定很懂法律,一定能幫我對不對!”少女的雙眼更亮了,拉著許夏希的手怎麼都不肯放開了。
夏希簡直是有苦難言,不過鑒於心中某個小心思,她沒有說她隻是外行,避重就輕地問:“你遇到了什麼麻煩嗎?”
少女連連點頭,把夏希帶到了她平時休息的小隔間。
裏頭堆滿了雜物,隻能勉強挪出兩個坐人的位置。
少女撓了撓頭,尷尬地解釋:“‘心願’就這裏不會有人來了。”
許夏希擺擺手,表示不介意,直接問:“你想說什麼事?”
也許是許夏希的態度太溫和,亦或者她剛才‘英雄救美’的舉動太英勇了,少女竟然真的毫無防備地把自己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我叫楊倩,我的父親叫楊連,他之前是一個工地的工程師。三年前的某個晚上,他下了班騎著自行車從昌民路回家的時候,從橋底下經過時被一輛小客車撞傷了。
那輛小車司機不但沒有把我父親送醫院,反而再一次把我父親撞死了。可檢察院的人包庇那個壞蛋,說對方隻是過失行為,排除故意殺人,隻起訴他涉嫌交通肇事罪……”
楊倩斷斷續續地說著楊連的案子,許夏希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隻覺包裏的某個東西燙得灼熱——正是她昨天鬼使神差帶回來的懷表。
許夏希強自穩定心神,努力裝出平靜的樣子,問:“你說的那個肇事司機是誰?”
楊倩一下子收起了哭腔,滿臉怨恨,一字一頓地說:“他叫陳、敬!他就是殺害我父親的凶手!”
果然!
她早認出楊倩就是她昨天看到那張照片的少女,所以剛才才自己親自上去解圍的。
許夏希心中那塊破碎的拚圖找到了關鍵的一塊碎片,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多的疑點。
夏希頓了頓,繼續問:“你怎麼知道害死你父親的人就是陳敬?”
“我知道的,就是他!除了他沒有別人了!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楊倩拉扯著許夏希,聲音尖銳又執拗地喊道。
許夏希怕她太激動了,隻好先點頭安撫道:“好、好,我信你,你先冷靜一點。然後呢?你既然說凶手是陳敬,後來又怎麼樣了?”
楊倩的一雙眼睛又紅又腫,滿是咒怨和怒氣,“可恨的是這個人在檢察院和法院都有關係。那些人都護著他,竟然說他死了就隨便把案子結了!
我看他根本就是畏罪潛逃,可憐我父親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至今沒有一個說法!我,我……”
楊倩的聲音再次哽咽起來,聽得許夏希也忍不住心酸起來。
夏希抱住了是楊倩嬌小的身子,輕聲安慰,心裏頭的疑惑卻更加大了。
楊倩似乎不知道陳敬真的已經死了的事情?
又或者,陳敬其實還沒死?
她現在掌握的線索太少了,沒辦法得出準確判斷,反而由此引申出更大的疑惑。
還有她在暗格裏發現的東西,究竟是誰放進去的?
又是為了什麼?
看來,她要想了解真相,還得換個途徑。
這時候,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小隔間的房門露出了一條縫隙。
門外,正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沉默地將兩人的對話一分不少地聽完了。
然後又靜悄悄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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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夏希跟同事打了聲招呼就自己打的回家。
一路上,她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反反複複琢磨著楊倩說過的話,和她在暗格裏看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