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許夏希終於忍無可忍,厲聲打斷了魏良博的話。
他真不知道魏良博究竟得有多無恥,才能說出這番話。
殺害了人家的母親,竟然還妄想讓人家母子對他感恩戴德?
給他墳頭插草還差不多!
許夏希嫌惡地瞥著魏良博,冷聲喝問:“你殺害了梁英娣,還嫁禍給陳友樂,想要讓他下半輩子都斷送在精神病院,你竟然還有臉說這樣的話?”
魏良博完全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聳聳肩,還恬不知恥地答道:“陳友樂就是個精神病,完全活在他自己的幻想之中。就算給他生活在皇宮也沒用。
現在他住在精神病院,吃穿不愁,還每天有藥控製他的病情,有什麼不好的?”
“你覺得好,你怎麼不進去試試!”許夏希氣得真想把這家夥弄進精神病院去住兩天!
魏良博答得理所當然,“我又沒病!”
許夏希扯了扯嘴角,稍顯冷淡地說:“我看你病得比陳友樂還嚴重。他雖然活在自己的幻想當中,卻不曾傷害任何人,而你,外表光鮮亮麗,自詡業界專家,不過是披著人皮的惡心畜生罷了!”
她發狠地丟下這番話,把魏良博罵了個狗血淋頭。
魏良博變了臉色,不悅地哼道:“你不是律師嗎?你們律師怎麼能夠罵人?!
我要控告你們,告訴你們,等下我不會簽筆錄的。你們別想從我這裏套出任何話!”
許夏希生平還是第一次見這麼無恥的犯罪嫌疑人。
犯下惡行,不思悔改,竟然還用‘不簽筆錄不配合’作為威脅別人的工具!
現在的犯罪嫌疑人都那麼猖獗了嗎?
可法律程序就是這樣規定的,如果魏良博不肯配合,許夏希他們又沒有強製調取證據的權利,今天的詢問成果就全沒了。
許夏希抿了抿唇,艱難地克製住胸口的那股火氣。
今天的會見機會難得,就算她心裏恨不得把魏良博大卸八塊,也得先忍著。
可沒等她收拾好情緒,她麵前的筆記本就被人一把合上了。
傅厲宸的大掌按在筆記本的蓋上,目光冷淡地睨著魏良博。
魏良博不知是心虛,還是段數不夠,被傅厲宸一眼掃得立即噤了聲,甚至還撇開目光,不敢跟傅厲宸對視。
傅厲宸語氣淡漠地說:“既然魏醫生不願意配合的話,那我們自然也不會勉強您,反正,我國刑事案件審理向來都是重實證輕口供的,我還真不缺你這一份詢問筆錄。”
如此大氣簡潔地放出話後,傅厲宸甚至連多看魏良博都懶得,直接吩咐許夏希:“收拾東西,走人。”
許夏希:“……”
她算是真正見識到了傅厲宸的‘大牌’!
別人絞盡腦汁、拚死拚活想要搞到手的證據,傅厲宸竟然輕易就放過去了,甚至連爭取一下都懶得。
許夏希知道,傅厲宸是真的不在乎魏良博說不說!
傅厲宸放下狠話後,就開始幫許夏希收拾東西。
三分鍾後,按響對講機,請值班民警來押人。
等待地過程中,也完全不看魏良博。
倒是魏良博沉不住氣,又朝兩人大聲喊道:“如果不是你們多管閑事,所有人都會認為梁英娣是陳友樂殺的,根本不會有人想到我的!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幫到陳友樂了嗎?我告訴你們,你們把事情揭露出來,才是真正害了他!”
許夏希忍不住詫異地望了魏良博一眼,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哪來那麼大臉。
魏良博得意洋洋地說:“如果法院認定殺害梁英娣的是他,那他今後還能在精神病院安度下半生。可你現在把事情揭露後,連精神病院都不會收他的!就算梁英娣有套房子又怎麼樣?
他一個傻子怎麼可能一個人生活,將來說不定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
說到這裏,他又露出一個嘲弄的笑容,“也對,就一個傻子罷了,誰會關心他的死活?”
“你放心,不用你的‘幫忙’,他也一樣會活得好好的!”許夏希麵無表情地回擊。
丟下這句話後,她也懶得再理會魏良博,跟著傅厲宸出了看守所。
然而,等她上了車,剛才的硬氣卻一下子消失不見。
“怎麼了?”傅厲宸分神望了她一眼,開車的動作卻沒有停。
許夏希悶悶不樂地說道:“其實,魏良博有些話可能沒說錯。”
傅厲宸安靜地等著她的下文。
“我知道不該這麼想,但是如果法院最終決定不對陳友樂強製醫療,醫院把他放出來後,他又該怎麼辦?”
失去了唯一的親人。
那間曾經名為‘家’的地方已經成了空蕩蕩的房間。
就算陳友樂真的能回去,但他真的能夠照顧好自己嗎?
許夏希不確定,多半還是就覺得不可能。
傅厲宸略一挑眉,反問:“這麼說,你希望他被強製醫療,一輩子住在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