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瑩瑩把秦瑤瑤難住了還不滿意,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涼颼颼地表示:“我國規定,船舶所有權是經過登記才能對抗第三人,現在我們都不擔心你們背著我們把這十艘船轉手他人,你們那麼急做什麼?”
所謂登記對抗第三人的意思是,船舶買賣時船舶所有權就發生轉移,從賣家到買家,但是船舶又具有可移動性,但是仍然需要去海事局辦理船舶過戶登記,這樣才算公之於眾,正式對外宣布船舶是買家所有。
如果在船舶買賣之後,船舶過戶登記之前這段時間,賣家和第三方在海事局辦理了船舶過戶登記,將船舶過戶給第三方,那原本的買家由此產生的損失可以向賣家討要,卻已經失去了船舶的所有權。
由此可以看出,船舶過戶登記對船舶所有權的影響。
一般而言,也是買家急著辦理船舶過戶登記。
隻是這個案子比較奇葩,賣家雷氏急著將船舶過戶出去,反而是買家老神在在,拖著不肯過戶。
俞瑩瑩一進屋就感覺到秦瑤瑤對傅厲宸的好感,早就在心裏給這個女人記了一筆,此時逮著機會就不客氣地奚落對方,還大口氣地表示:“這十艘船舶現在都在國外執行人物,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的。不過你們放心,在船回國這段時間,我們還是會繼續按照合同約定支付你們掛名管理費的。
不過a國和我國隔了那麼一大片海,什麼時候能夠回來就不一定了。”
這說話的語氣,就跟施舍沒有區別了!
秦瑤瑤被俞瑩瑩這囂張的態度氣得紅了臉,尤其是最後那句話,把她懟得眼珠子都能冒火了。
可是她一時之間卻找不到說詞反駁對方。
因為按照慣例,在船舶買賣交易過後一段時間內就要完成船舶所有權過戶登記,但是雷氏一方麵想要跟陽氏搞好關係,另一方麵也確實對那不菲的管理費心動。
這件事也就一直拖著。
又因為我國公司的船舶經營是有一定限製的,雷氏近期準備自己出廠一批新船,被名額限製,才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這十艘船舶過戶出去。
如果沒有在規定時間辦理船舶過戶登記,新船就困難因為沒有登記而變成黑船,不僅不能運營,而且到時候想重新辦理相關手續就更加麻煩難搞了。
俞瑩瑩正式知道了這一點,才表現得如此有恃無恐。
反正求人的又不是她。
俞瑩瑩得意不已, 見秦瑤瑤被她懟得無話可說,忍不住將沾沾自喜的目光轉向傅厲宸,眉尖微挑,仿佛在說:你看你身邊跟著的都是些什麼貨色,一點用都沒有。如果你跟我一起就不會這麼被動了!
傅厲宸根本沒搭理俞瑩瑩,甚至連目光都懶得投去一點,垂眸看著手中的案卷材料,也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這種漠視的態度讓俞瑩瑩所有的優越感頃刻間消失殆盡。
俞瑩瑩心中暗恨傅厲宸的裝模作樣,明明已經陷入絕境了,卻仍要表現得好像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的樣子,真把人所有的興奮都打擊沒了。
她忍不住咬牙對傅厲宸哼道:“傅律師,你不準備說些什麼嗎?”
傅厲宸麵上神情淡淡,反問:“話都讓你說完了,不知道俞律師想讓我說什麼?”
許夏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辛苦地憋笑。
傅厲宸果然不是好人,蔫壞蔫壞的。
大概是早就摸清楚了俞瑩瑩想要在他麵前爭強好勝的表現心理,卻偏要表現得滿不在乎——光是這態度都能夠把人給憋悶死——隨口問了句後又不看俞瑩瑩了,反而轉向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唐氏集團這一方。
問唐銳:“我隻是想知道,唐總作為這批船舶真正的所有權人和使用者,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呢?”
唐銳早就聽聞傅厲宸和之前東家萬宗鬧翻的事情,今天本來是準備來個坐山觀虎鬥,最後再坐收漁翁之利。
沒想到傅厲宸根本不搭理俞瑩瑩的咄咄相逼,反而把他拉進談話中心。
唐氏集團在這個案子中的身份注定了唐銳不可能真的放手不管。
卻也不願意輕易被傅厲宸牽著鼻子走,微微一笑,客氣地表示:“在海運行業,陽氏和雷氏才是領頭人,我們唐氏集團就像是個新生嬰兒,對相關的行業規定和行業慣例都不是很清楚,自然是以你們的意見為準。”
三言兩語,把責任推得一幹二淨。
而且唐氏這次才是頭一回涉足海運,說不懂也完全不丟人。
傅厲宸冷冷一笑,“不管怎麼說,作為船舶的h所有權人,唐總總該表個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