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夏希感覺自己的心髒都驟然縮緊。
這個手環是怎麼搞的,不是都已經關閉監聽器了嗎?為什麼還會閃爍?
在這種時候響,那不是純搗亂嗎?
幸好,向毅陽光顧著幫許夏希解開綁著的膠布,根本就沒有注意自己手環的動靜。
許夏希抿了抿唇,隨手將向毅陽解下來的膠布往他手環處一搭,嘴上繼續說道:“就像我剛才說的。你想要找回你的妻兒這個初衷完全沒有錯,但是你綁架我這個行為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正當化的……”
向毅陽臉上的激動漸漸褪去,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反問:“在這之前,我能想到的辦法我都試過了,可是不行……如果我今天不這麼做的話,我又怎麼能夠遇上你,得到你的幫助?
這大概就是你們常說的,走投無路的情況下隻能兵行險著!”
許夏希有些吃驚,除卻向毅陽給出的理由從某種程度來說確實挺有道理外,她更訝異的是對方竟然能夠擺出這些條條框框來說服她。
完全不像是向毅陽能夠說出來的話。
向毅陽黝黑的臉上露出些許羞赧,他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解釋:“我這是聽別人說的……”
許夏希了然,這裏的‘別人’肯定就是那個慫恿向毅陽綁架她來威脅要見市長的同夥了。
奇怪的是,許夏希並不恨直接綁架她,甚至有可能會威脅到她生命安全的向毅陽,還對其心生同情;
但是那個在幕後操縱這一切的人,她卻恨之入骨。
這一切恐怕都是那家夥在背後搞事情!
如果她早些認識了向毅陽,就算再如何走投無路,也絕對不會建議向毅陽用這種過激手段來維護自己的權利。
綁架可是重罪的啊!
如果威脅到人質生命安全的,可以直接擊斃。
從某方麵來說,向毅陽現在恐怕比她還要‘危在旦夕’,指不定外頭就有幾把狙擊槍正守著他們呢!
不過這些話她也沒辦法跟向毅陽說明,一來她無法判斷那個幕後人和向毅陽的關係,‘挑撥離間’的動作一旦不成功就會弄巧成拙;
二來,事到如今,再說向毅陽被人騙人也不會有任何幫助了。
她略過這個話題,決定對向毅陽打個直球,說道:“你現在已經見到我了,我也答應會幫你,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先離開這裏?”
一聽到‘離開’兩個字,向毅陽臉上的神情立即就凝重起來,懷疑地看著許夏希。
許夏希不躲也不散,繼續解釋:“我不知道有沒有人跟你說過,綁架是重罪,最低刑都在五年以上。”
“我說了我不怕……”向毅陽急切地想要表明自己的立場。
許夏希厲聲向他發出質問:“你是不怕,但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妻女?”
向毅陽被問得一愣,顯然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一點。
許夏希見狀立即明白自己說中了關鍵,放緩表情,繼續說下去:“你的老婆女兒遲早會找到並回到你身邊的,如果你因為綁架而被人送進監獄,那她們交由誰照顧?”
向毅陽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出一個人名,但夏希已經先一步開口問道:“你也說你的老婆女兒這一次受到了很嚴重的創傷,你真的放心把她們交給別人照顧嗎?”
這下子,向毅陽啞口無言了。
低垂著腦袋,好半天,才悶聲問道:“那你說我能怎麼辦?綁都綁了,我已經回不了頭了。”
“不,你還有選擇!”
許夏希神情嚴肅,逐字逐句地給出她的辦法,“現在和我一起,走出這裏,找到最近的派出所自首。”
“自首?”向毅陽疑惑地重複著這個陌生的詞彙。
他書都沒讀幾年,雖然也在電視裏見過這兩個字,但他還是一臉迷茫,不太能夠理解這兩個字能幫他什麼?
許夏希給出了最權威的解釋,“根據我國刑法第六十七條第一款的規定,犯罪以後自動投案,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的,是自首。對於自首的犯罪分子,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其中,犯罪較輕的,可以免除處罰。
你現在綁架的行為既沒有傷害到我,也沒有造成什麼惡劣影響,一切都還能夠挽回,隻要你現在和我一起去附近的派出所投案自首,把這件事向公安民警說清楚,你就能夠最大程度的爭取從寬處理。
而我也會盡力幫助你找回你的妻女,說不定等你的事情結束後,你就能夠見到她們了呢!”
許夏希的聲音輕柔,循循善誘,如同一汪溫泉水般,緩緩流入向毅陽的心坎裏。
向毅陽莫名生出一股濃濃的信心。
他一咬牙,答應下來,“好,我跟你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