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夏希吃飽喝足,正半靠在沙發上,舒服地揉肚子。
傅厲宸冷不防地問:“現在該給我說說那個叫向毅陽的事了吧?”
許夏希的動作猛地一僵,所有閑適一下子全都沒了。
她坐直身子,正對上傅厲宸的目光,心有那麼一點兒虛。
“那個……”她猶豫著開口。
傅厲宸也不催促,一臉‘我等你老實交代’的表情,看著她不說話。
夏希無奈了,隻能把從向毅陽那兒聽到的故事簡略地跟傅厲宸說了。
末了才評價道:“雖然這隻是向毅陽自己的一麵之詞,但我還是覺得他這話有一定的可信度。畢竟他可是真真正正做了綁匪,那可是至少五年到十年有期徒刑的重罪啊,如果不是真的有苦衷,他怎麼會幹出這種傻事?”
尤其是後來向毅陽還在許夏希的勸說下放棄了綁架,主動向公安機關自首,就更加證明了他說話的真實性。
然而,傅厲宸在聽完許夏希的說明後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涼涼地問:“你還知道自己之前是被人綁架了?”
“啊?”
夏希微微一愣,就聽傅厲宸不冷不熱地繼續說:“你那麼大度,還為綁架犯說情甚至想替他‘伸冤’,我差點以為你不知道自己是被害人呢!?”
“呃……”許夏希聽出傅厲宸這是嘲諷自己太‘聖母’了,有些尷尬。
撓了撓腦袋,小聲解釋:“我沒有替他開脫,他犯了罪肯定是要受到法律懲治的。不然人人遇到麻煩都來這一招,我們無辜群眾的生命還要不要了?”
許夏希朝傅厲宸討好地笑了笑,然後嚴肅表示自己的立場還是很堅定的,絕對沒有因為犯罪嫌疑人的姿態可憐就饒恕犯罪。
向毅陽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或原因綁架她,都是犯罪,就應該受到懲罰。
但一碼歸一碼。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向毅陽又是被害人,他的權利也應該保障。
尤其是這其中還牽涉了兩個尚且下落不明的無辜人。
許夏希結結巴巴地將自己的心情和盤托出,然後神情緊張地看著傅厲宸,也不知道男人究竟有沒有明白她的心情。
這回傅厲宸沉默的時間更加久了。
他的薄唇微微抿起,神情中透著嚴肅冷淡,讓人難以接近。
夏希一見他這神情,心裏就慌了,恐怕這回是沒辦法求得傅厲宸幫忙了。
她神色鬱鬱地低下腦袋,撇撇嘴,卻聽男人忽然說道:“要想我幫忙,也不是不可以。”
許夏希猛地抬起頭,雙眼亮晶晶的,看著男人的神情仿佛得了骨頭的小狗,就差給她加一對耳朵和一隻搖來搖去的小尾巴了。
傅厲宸原本還板著臉,卻被許夏希實在可愛得不行的舉動給逗笑了。
臉上的神情也繃不住了,幹脆直接說:“你別忘了,我們手上目前還有一個棘手的案件。”
許夏希僵了僵,高興的心情又一下子跌落下來。
她倒是沒忘記雷氏的案子,但是她在此之前就是跟著傅厲宸打下手,根本沒幫上太大的忙,所以還真的一時半會兒沒把這個案子歸為‘自己的案子’範疇。
一開始她的打算就是傅厲宸讓她幹什麼她乖乖照做就是了,也沒有多想。
現在看來卻不是那麼簡單的了。
雷氏的案子並不是那麼容易解決,而向毅陽的案件聽起來就十分棘手。
以傅厲宸的能力,單獨處理其中任何一件案子,可能都不會太難。
這一點,許夏希還是對傅厲宸非常有自信的。
但是如果兩個案子要傅厲宸同時去做,而且都是頭等緊急大事,沒辦法緩著來的那種,還要傅厲宸一一兼顧。
許夏希不用去問傅厲宸也知道,這根本就是強人所難。
別說傅厲宸了,任何一個律師都不可能兼顧的!
許夏希失落地垂下腦袋,悶悶地說:“那怎麼辦?”
傅厲宸頓了頓,笑著說:“我以為你會說你想接向毅陽的案子。”
畢竟這個案子從一開始就是許夏希攬下來的,而且她一直表現得也十分之積極。
現在看來,夏希似乎一直沒有想過要接手這個案子。
可許夏希聽了傅厲宸的話後,反而奇怪地望了對方一眼,不解地說:“法律不是規定了,除了親屬關係外,代理律師或辯護人不能跟委托人之間有利益糾紛嗎?
向毅陽綁架了我,我便算是案件的被害人,和他明顯事對立的,怎麼能夠充當他的辯護人呢?”
如果真的連這樣的事情都被允許,那才叫真正地打‘法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