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厲宸略一挑眉,示意夏長天繼續說下去。
夏長天深吸了口氣,說:“你們之前是不是都認為我就是那個猥褻自己學生,害得自己學生精神失常的變態?”
許夏希沒想到夏長天會用這句話作為開頭,不由得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其實,別說之前了,就在剛才,親眼見識了夏長天那詭譎變態的模樣,她都仍覺得這家夥是最大嫌疑人。
夏長天牽動嘴角,自嘲地笑了聲,“果然。如果連你們都懷疑我的話,那我就真不知道要上哪裏討回公道了。”
語氣中的悵然無助,更加加深了許夏希的愧疚。
她剛才好像以貌取人了!
不過,沒給她自責的機會,傅厲宸已經握住夏希的手,淡淡回答夏長天,“既然夏老師要故意把自己弄得像個變態,又怎麼能怪別人誤會?”
夏長天臉上的表情再次一僵,尷尬地看向傅厲宸,“被,被您看出來了啊!”
許夏希:“???”
excuse me?
竟然又是演的?!
許夏希簡直想要摔桌!
夏長天那麼會演,怎麼不去當演員呢!
讓他待在小學任教可真是屈才啊!
許夏希怒目而視,用眼神表達了自己的氣憤和不滿。
夏長天苦笑:“如果可以,誰又願意演呢?二位何不猜一猜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許夏希默默翻了個白眼,不想理他。
傅厲宸也笑了笑,直接用夏長天的話回問對方:“夏老師何不直接告訴我們原因,也省得浪費我們大家的時間。”
他的語氣輕慢隨意,帶了一絲漫不經心,仿佛根本沒把夏長天的話放在心上。
夏長天拿喬再次失敗,悻悻一笑,“傅律師果然快人快語,那我也不再兜圈子,就直說了。”
許夏希:敢情剛才羅嗦半天都在兜圈子?
“我知道你們在調查我們學校這些年來學生被猥褻的事件。”
夏長天忽然開口,要麼廢話連篇,要麼語出驚人。
許夏希驚訝地瞪圓了眼——她不是奇怪夏長天知道這件事,而是驚奇於對方竟然會為了這件事而找上他們。
一般而言,犯罪嫌疑人都不會那麼傻愣愣地把自己暴露出來,如果這麼做了,這人要麼太傻,要麼就自大地相信自己絕對不會受到懲罰。
而無論哪個原因,肆意給自己增加‘曝光度’都隻會招致一個後果——自尋死路。
可夏長天卻能毫無障礙地說出來,倒讓許夏希有些刮目相看。
許夏希忍不住問:“那不知道夏老師能夠為我們提供什麼幫助呢?”
“我從來沒有對我的學生下手。”夏長天認真地說。
可他在對麵兩人麵前完全沒有信用度,就連許夏希都隻是揚了揚眉,不接腔,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等著夏長天的下文。
可夏長天說完這句話後又突然不說了。
許夏希保持著臉上的微笑,淡淡地表示:“夏老師,你該不會以為警察都是根據犯罪嫌疑人的口供查案的吧?那我相信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犯罪了。”
她不冷不熱地嘲弄了對方一句,對夏長天這種挑起別人好奇心又不說清楚的行為表示鄙視。
夏長天老臉一熱,聲音訕訕,“如果我有證據的話,那我就不會被冤枉了。”
結果說了那麼多,還都是廢話。
許夏希失望地垂下眼,還以為這次能夠從夏長天這裏找到突破,沒想到就這點線索。
夏長天怕他們起身就走,連忙補充了一句,“等等,雖然我手上沒有證據,但是警察手上有的。隻要你們去查以前的檔案就可以查到,之前那麼多次報案,我都有不在場證明,那些孩子不是被我傷害的。
警察收集的證據,你們總不會不相信吧!”
夏希抿了抿唇,似笑非笑地反問:“既然這樣,那我就有一句話想要問問夏老師了。
這幾年來,猥褻學生這一類事件在貴校發生過不知一宗,怎麼就那麼湊巧,每次案發時,夏老師您都不在學校呢?難道夏老師還自帶規避所有風險的係統?”
夏長天聽出了許夏希話中的嘲弄,有些尷尬,卻又有些高興,暗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爽快。
他才剛一提點,對方立即就瞧出端倪。
既然被看出來了,他便也大大方方地說:“沒錯,巧合這種事,往往隻有一兩次,至於其他……”
夏長天朝許夏希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隻能說,我比較擅長審時度勢。”
審時度勢……
這微妙的四個字讓許夏希沉默了好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