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堅一大早便跟著黃老去了義莊,顧蘭沒在廚房找到吃的,就去鐵捕門蹭早飯,飯堂的長桌上擺了一鍋小米粥,清湯寡水的可見鍋底。
師娘好心的給她下了蔥花雞蛋碗麵,她登時感激涕零,師娘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將麵往她桌前一擱,直直的盯著她瞧。
顧蘭被她瞧的一陣心虛,隻顧低頭吸溜一口麵。
“蘭兒,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我。”
師娘開口,她哪敢不從,諾諾的點了點頭。
師娘慢條斯理道,“你師傅起先進宮是因著宮裏的人命案子,那長公主與死去的太妃私交甚好,才會連夜召你師傅進宮,是嗎?”
一口麵嗆在喉嚨口,顧蘭隻知道師傅入宮,其他一概不知,師娘這般拷問,定是師傅與她說的一番解釋,她要順著這話說,“嗯,師娘說的對。”
師娘聽後麵上一笑,繼續問道,“那你師傅是不是辦事不力,在長公主殿外被罰站站了一夜,並不像外邊傳的那般僭越了規矩。”
師傅叫她哄師娘開心,不要猜忌太多,顧蘭連忙點頭,“對呀,我們首捕清清白白,宮裏那些雜碎管不住嘴,成天傳些亂七八糟的胡言,師娘你能想通這點,真是太好了。”
師娘卻不吃她這一套,態度大轉變,大掌一拍,桌上那碗麵登時跳起半寸,師娘眼疾手快的端過那碗麵,“蘭兒,你師傅並沒同我講過這些,可你們這些徒弟都沆瀣一氣來為周輔項開脫,我煮的飯燒的菜,甭想吃了。”
顧蘭心裏苦,扒了半碗的麵就被師娘端走了,還被師娘看透真相,實打實的被師娘擺了一通,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她不就是想安安靜靜的吃個早飯,她容易嗎!
她半個肚子餓著,心裏著實不舒服,怏怏的走進首捕書房,師兄謝敬雲比她早到一步,他的麵色同她沒什麼兩樣。
周輔項看著兩個麵色不佳的徒弟,悶哼一聲,“年輕人不要熬夜,熬夜不好,盡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
顧蘭實誠道,“師傅,還不是因為您老人家,我要是不摻和你那檔子事,我天天都能吃飽飯。”她隨之將師娘如何套她的話,擺她一遭的事講了出來。
周輔項麵色一僵,書房中三人的麵色俱是同一個顏色。
周輔項替自己研了磨,捏著狼毫筆練起了書法,“你師娘自從領了紅娘的差事,往日隻問油鹽醬醋,如今打扮的花枝招展,替人搭橋牽線,盡幹些不遂人心的事。”
師傅明麵上練字,實際上是強壓著火氣。
謝敬雲喝著茶,打著圓場道,“師傅,你不必太擔心,注意身體。”
周輔項停了筆,抬眼看向謝敬雲,“你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大早就來給我添事。”
好不容易看見一向沉穩的師兄被師傅罵了一句,她抱著看好戲的態度,追問一句,“師兄幹了啥事,惹惱了師傅。”
謝敬雲瞄她一眼,又轉過視線,誠然是不想和她多說一句,可謝敬雲的肚子裏響起一串咕嚕嚕的聲響,顧蘭對這聲響熟悉得很。
她笑嘻嘻道,“咦,師兄,你也沒吃飽啊!”
怪不得師娘說他們這些徒弟沆瀣一氣,原來師兄也沒逃脫一碗麵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