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過一個人,一心想要和他在一起,他說他愛我,我相信了。
這天夜間人們都在沉睡中時,第一場冬雪已悄然而至,我惦記著安異,半夜起身見他仍還未歸,便打了電話。電話那端許久才被接起,安異加班經常會有整夜的情況,所以當我聽到電話中的女聲時誤以為是某個工作人員。我說找安異,那邊的女聲未加考慮的告訴我,安異已經睡了。我連說了幾次請費心幫忙照顧好他後,女聲在那邊笑起來,咯咯的聲音有些熟悉又有些刺耳,她說讓我放心。
掛了電話後,我疑惑頓起,往日他不能回家時總會打來電話,今天卻是沒有。
我思考再三便給小東打了電話,他好像已經睡著,迷迷糊糊的說安異今天並未上班。我心裏一時驚恐到極點,不停的猜測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個女人又是誰?
我顫抖的點了煙,吸了幾支後,不停的告訴自己那些猜測都是不可能的。我耳邊充斥著安異曾說過的話,他說杜宜安的心和身體都是我的,他說定不負我,他說演唱會後陪我去任何地方,可我無法勸服自己不去亂想。
我再次撥通了安異的電話,我一定要聽到他的聲音。電話中的彩鈴一直在響,是安異的那首《梧與桐》,直到曲盡終也一直無人接聽。
我呆坐在家裏不知所措,都說女人的第六感是最靈敏的,我好像嗅到了那種氣味,手忙腳亂的一遍遍撥打著無人接聽的電話。
顧不得雪天路滑,也顧不得風雪之夜外出的危險,我冒著風雪衝出了家門,腳下已有幾寸的厚度,是難得的大雪。
路上已看不到行人的蹤跡,更是沒有什麼車輛,風雪交加的淩晨世界好似突然間死掉了,靜寂的可怕。我左等右等也看不到一輛出租車,便急不可耐的開始徒步前行,瀟瀟的雪花成片的落到我的臉上手上,腳下也慢慢變得有些難行,可我絲毫不敢停頓,好像有個念頭在一直召喚著我。
步行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我停在他辦公的寫字樓下,迎著雪花抬頭往上望去,高高聳入夜空的大樓已無法辨認樓層,隻是透著黑漆漆的一片。我想自己是傻了,既然他沒有上班,又怎麼會在單位。安異你到底在哪裏?我默念著,有那麼一刻,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他,心裏怕的發抖,雙腿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跌坐在雪地上。
許久後,心中起了一個念頭,自十幾歲開始我便夢想著跟他在一起,生命中更是不能沒有他,在沒有明確前我不能認輸。
我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拖著沉重的步子在路上漫無目的的走,然後漫無目的的找,期待著能有碰到他的奇跡。
雪越下越大,蝴蝶狀的雪花撲麵襲來,好像在故意考驗著我。我的身體開始越來越冷,不停的瑟瑟發抖,而思路卻變得慢慢清晰。十年前那個夜晚,也是這樣的風雪夜,十幾歲的我到處找他無處可去,便蜷縮在車站中等待黎明,那天的夜好漫長,這些年每每想起都能感到從腳心沁出的寒冷。而今夜,也注定是個漫長而煎熬的黑夜。
我要回家,為了這漫長的夜,也為了這漫長的人生。我站在路邊抖落了身上的積雪,找不到出租車,便瘋了似的往家的方向跑去。
走到單元樓下時,我看到了窗口的燈光和身影,急迫的衝了上去。
打開家門後他正佇立在窗前,我跑過去用力將他抱住。
他握住我的肩,眉頭緊皺:“去哪裏了?這麼冷的天?電話也不帶。”
我從他手中脫開,拍了拍身上的雪,說:“隻是見下雪了,出去走了走,你剛回來?”
“恩,快去衝個熱水澡,別凍感冒了。”他邊說邊把我向洗手間推去。
我把外套脫下來,看著他嘴角牽強而疲憊的笑,強裝著笑說:“等我一會兒,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