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徐雲珊的離去,林凡無奈地搖了搖頭。
其實二人的情侶關係,本就是一出戲。導演跟演員都隻是他們自己。雖說兩人從上學時就一直很要好,但那感情並未得到真正升華。林凡一心隻在尋回蕭彤,而徐雲珊更是很早就對他們的結拜大哥情有獨鍾。然而蕭彤三年來杳無音信,他們結拜大哥也是為了自己的理想北上,浪跡他方。
一天天兩人單身,倒也無人過問;一月月兩人依然單身,親朋好友便開始不斷說媒,遊說。最終兩人迫於外界壓力,便自編自導自演這出戲,對外宣稱為情侶關係。而兩人本就相熟,倒也郎才女貌,兩人又都被雙方家長所認識,故在所有人眼中,兩人都是珠聯璧合的一對鴛鴦。
林凡獨自徜徉於中心道上,心中生出一種莫名的空虛無力感。方才還在熱鬧的鳳雅軒中聚餐,轉眼隻剩自己一人。蕭彤明明回來了,卻不認識自己,更加荒謬的是與自己二哥成為戀人。
今天,上帝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
林凡有種噩夢初醒,卻又不自覺的進入另一場夢的無力感。生命似乎已經失去了它本來的意義。
“人類的存在究竟是為了什麼?是象漫天星鬥那樣作為大自然的組成,在時空中必然的存在麼?”林凡不斷在心裏問著自己:“那生命的靈魂又是什麼?有情男女為什麼會愛到死去活來?牽住男女心的那一縷情絲真的存在麼?那又為什麼會有愛情悲劇發生?”
不自覺中,林凡已來到江邊,很自然地停步打量著橋下那奔流不息的江水。
“逝者如斯夫。”當年孔子曾對自己學生如此言時間。人又有言,時間乃是最好的療傷藥。可是時間真的可以讓人忘記一段曾經至死不渝的愛麼?
刹那間,林凡突然明白愛之真諦。真正的愛是付出而不是占有,是要使她幸福快樂,而不是把她綁在身邊。見到二哥他們兩人幸福甜蜜的笑臉,林凡就知道了,過去的隻能讓它塵封在記憶裏。自己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離開,真正的離開,以成全兩人。
明明想通這點,心卻依然很痛。此刻的林凡隻想大醉一場,或許大醉醒來之後,自己就能重新振作吧。林凡給了自己一個喝酒的理由,隨後來到一家酒吧。
這家酒吧位於市中心的白水廣場邊上。由於地處黃金地段,即使白天,酒吧裏也已經有了幾桌客人。
林凡隨便找了個靠窗位置坐了下來,看下時間,不過下午三點多鍾,離天黑還遠呢。隨口對侍應說了句:“請給我一打啤酒。”
桌上啤酒已經空了兩罐,林凡心中卻無絲毫的輕鬆感,酒入愁腸早已化為相思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林凡此時真的想大哭一場,心中太多失落,同時還有對自己形單影隻的自憐,更有著對命運不公的不甘,自己心中的血淚又有誰能為自己擦一下。
“帥哥,一個人喝悶酒呢?”一個嗲氣十足的女聲傳來。林凡聞言劍眉一皺,看著眼前這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豔女人,微點一下頭,算是回答。
那女人隨即在林凡對麵坐下之後,非常自然地問:“我可以坐下麼?”
林凡看著這個先斬後奏的妖豔女子,無可無不可的聳了聳肩。
女人隨手拿起啤酒,並遞了一罐給林凡,“來,喝酒。”林凡亦是隨手接過,並跟她互碰後,仰頭喝了一大口。兩人動作是如此自然,在不知情人眼中,他們就是一對一起喝酒的摯友,並且是女方請客。
接下來,連幹三罐,兩人誰都沒說一句話。
第四罐打開後,女人突然冒出一句:“你怎麼看朱允文這個人?”
“朱允文?”林凡緊皺著眉頭,用自己空著的右手摸了下鼻子,眼睛則是死死盯著女人。無可否認不管是誰突然被一個陌生人問這樣的問題都會感覺無所適從。而那個始作俑者的女子,隻是聳聳肩,舉起啤酒,“不錯,我說的就是你腦中想的那個朱允文,作為燕京文學社兩大才子之一,你不可能不知道我說的是誰。”
如果是平時,林凡肯定會對這個貌似對自己做過調查的陌生女人有所懷疑,並拒絕回答她的問題,可今天本來心裏就亂糟糟,再加五罐酒下肚,已略有醉意。便不自覺的應了句:“還不錯。”女人似乎不是很滿意這個答案,但又貌似隨口問道:“連江山都丟了,還不錯?”
林凡點了下頭,不由自主的打開話閘;“是不錯。雖說被燕王朱棣奪了天下,但他那套治國方針卻是真的很不錯。南京失陷後,當時朝堂上的上千文人,隻有四人投降,其他人或逃跑或自殺,從這點又能看出他的人格還是很有魅力的。”
“聽說當年朱允文並未喪命,而是帶著不少人逃脫,如果你是他,在遇到一個東山再起之機時,你會怎麼做?”女人眼中閃著異芒,急切追問。此時的她哪裏還有一點嬌豔蕩婦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