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淒清,一陣冷風襲過,翠竹依然倔強站直身子。
午夜已過,軍區大院異常安靜,林凡平靜立於窗前。明日將會是不平凡的一日,今夜如水月色下,林凡失眠了。
房內薛浪跟薛月已經睡熟,她們明早得跟徐雲飛一起去燕京大學報到。憑著徐家在白水城的地位,安排兩個人去燕京讀書自是輕而易舉,這也正是林凡白天拜托徐雲飛的事情。秦依則是跟徐雲珊去了徐家。明日,秦依將會跟徐雲珊一起替林凡去蓬城接回父母。
“她們兩人去效果絕對比我回去要好的多。”林凡自語道。秦依自小便常隨林凡回家,林凡的父母也從來都是把這個惹人憐愛的小丫頭當自己女兒一般對待;徐雲珊更不用說了,在兩位老人眼裏,這就是他們未來的兒媳婦。
下午林凡曾經單獨找過三笑和尚,讓他幫自己起了一卦,卦象為大凶,實有血光之災。這個三笑和尚是林凡的故交,他的掛十之八九會應驗的。就在林凡臨行之際,三笑和尚道:“旭兄,妄動執念才是此禍之源,得放手時且放手啊。”
三笑和尚的掛再跟清晨老者話語一相印證,林凡對此行再沒十足把握。讓秦依去蓬城,其實也是一種支開她的借口。說到這一點,林凡就不得不佩服薛浪的洞察力。下午小丫頭曾私下找過林凡,“師兄,你這樣支開我們三人,是不是說明天之行會非常危險。”林凡當時搖頭笑道:“小浪你多心了,這隻是巧合而已。”薛浪鳳目盯了林凡許久,才道:“師兄,我和小月還有師姐,都是孤兒,除了師傅外,就隻有你是我們的親人。師兄要支開我們自有你的道理,小浪不敢多言。隻望師兄明日能夠順順利利,我們姐妹會一直在這裏等著師兄的平安歸來。”薛浪在其師門中,有著所有小輩弟子所沒有的沉著與冷靜。對於這一點,林凡亦是自歎不如。
“明日倘若我真沒命回來,二哥自然會把信交給小浪,相信小浪不會讓我失望。”林凡望向薛氏姐妹房間的目光中,飽含了憐惜和信任。雖說跟她們相處時間並不長,但此刻在林凡心中薛浪和薛月無異於他的胞妹。
“咦,師兄,你起這麼早啊。”薛月打個哈欠從房內走出。薛浪睡眼惺忪跟在她身後。
“那是,我向來起的很早。快去洗刷吧,估計一會二哥就要到了。”林凡含笑點頭道。
“好。”薛月倒沒想太多,徑直去了洗手間。薛浪看著林凡那一臉難掩的倦容,嘴角微微一俏,仿佛在說:“原來師兄也會擔心而失眠。”
就在林凡狂汗,不知如何回答之際,薛浪轉身洗刷去了。
早飯後,徐雲飛如約接走薛氏姐妹。
林凡立於竹林邊,望著三人背影,想象著薛浪出門前望向自己那複雜的眼神,心中陰雲不自覺間散去不少,這個丫頭將來或許會是自己一個大的臂助。
這時候,一個人影閃進林凡眼中。林凡不由一愣,“他怎麼來了?”
“林老弟,幾天未見,你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了啊。”來人故意加重了“如雷貫耳”四個的語音,不客氣的語氣中隱含了些許憤怒。
“哪裏,小弟為了生存不得已做出一些適當反擊而已,讓丁大隊長見笑了。”林凡聳肩回道,話語中“適當”二字更是可圈可點。兩人目光在空中交接,給人一種火花迸射的錯覺。
來人赫然是白水市刑警隊長丁凱。
這個不速之客實不是林凡現在所樂見的。當然,這也並不代表丁凱為林凡所厭。相反在林凡心中,丁凱是個不錯的朋友,一個可以交心的兄弟。隻是由於近期林凡自己的所作所為,讓他有點不知如何麵對這個新朋友罷了。林凡所選擇的路畢竟不是現代社會法律所允許的,而丁凱恰好又是一個執法者,一個剛正不阿的執法者,將來兩人很有可能會走上對立。每憶及此,林凡便有種痛心的感覺。
今日這種情況,公務繁忙的刑警隊長登門拜訪,又是意欲何為呢?
“裏邊請。”林凡轉身讓客,以打破尷尬的氛圍。
在屋內,分賓主坐好後,丁凱道:“林老弟貴人事忙,我就直奔主題了。”
林凡伸手做出請的動作,靜待下文。
“我今天是奉了徐副局長的命令,來給你頒發一個誅黑令的。”丁凱說著,從隨身包裏取出一張委任書,具體內容林凡未及細看,但鮮紅的白水市公安局印章卻明明白白的預示著此文件的重要性。
“徐伯父?”林凡劍眉微皺,隨口問道。
丁凱點了下頭道:“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