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譯作(3)(1 / 3)

保爾·福爾(1872—1960),法國詩人,被稱為“象征派詩王”。他的詩集共有32卷之多,著名的《法蘭西短歌集》,便是包含了他全部作品的總集。1890年,他創辦了一個“藝術劇場”,上演梅特林克和馬拉美等象征派的詩戲曲,對抗當時的“自由劇場”的自然主義。在一般人認為此類戲曲不可能上演的議論紛紛之下,他最終獲得了令人驚異的成功。1912年,他獲得了“詩王”的光榮稱號。戴望舒稱讚他是“法國後期象征派中的最淳樸、最光耀、最富於詩情的詩人。”

回旋舞

假如全世界的少女都肯攜起手來,她們可以在大海周圍跳一個回旋舞。

假如全世界的男孩都肯做水手,他們可以用他們的船在水上造成一座美麗的橋。

那時人們便可以繞著全世界跳一個回旋舞,假如全世界的男孩都肯攜起手來。

我有幾朵小青花

我有幾朵小青花,我有幾朵比你的眼睛更燦爛的小青花。—給我吧!—她們是屬於我的,她們是不屬於任何人的。在山頂上,愛人啊,在山頂上。

我有幾粒紅水晶,我有幾粒比你嘴唇更鮮豔的紅水晶。—給我吧!—她們是屬於我的,她們是不屬於任何人的。在我家裏爐灰底下,愛人啊,在我家裏爐灰底下。

我已找到了一顆心,我已找到了兩顆心,我已找到了一千顆心。—讓我看!—我已找到了愛情,她是屬於大家的。在路上到處都有,愛人啊,在路上到處都有。

曉歌

我的苦痛在哪裏?我已沒有苦痛了。我的戀人在哪裏?我不去顧慮。

在柔溫的海灘上,在晴爽的時辰,在無邪的清晨,哦,遼遠的海啊!

我的苦痛在哪裏?我已沒有苦痛了。我的戀人在哪裏?我不去顧慮。

海上的微風,你的飄帶的波浪啊,你在我潔白的指間的飄帶的波浪啊!

我的戀人在哪裏?我已沒有苦痛了。我的苦痛在哪裏?我不去顧慮。

在珠母色的天上,我的眼光追隨過那閃耀著露珠的,灰色的海鷗。

我已沒有苦痛了。我的戀人在哪裏?我的苦痛在哪裏?我已沒有戀人了。

在無邪的清晨,哦,遼遠的海啊!這不過是日邊的低語。

我的苦痛在哪裏?我已沒有苦痛了。這不過是日邊的低語。

晚歌

森林的風要我怎樣啊,在夜間搖著樹葉?

森林的風要我們什麼啊,在我們家裏驚動著火焰?

森林的風尋找著什麼啊,敲著窗兒又走開去?

森林的風看見了什麼啊,要這樣地驚呼起來?

我有什麼得罪了森林的風啊,偏要裂碎我的心?

森林的風是我的什麼啊,要我流了這樣多的眼淚?

夏夜之夢

山間自由的薔薇昨晚歡樂地跳躍,而一切田野間的薔薇,在一切的花園中都說:

“我的姊妹們,我們輕輕地跳過柵子吧。園丁的噴水壺比得上晶耀的霧嗎?”

在一個夏夜,我看見在大地一切的路上,花壇的薔薇都向一枝自由的薔薇跑去!

幸福

幸福是在草場中。快跑過去,快跑過去。幸福是在草場中,快跑過去,它就要溜了。

假如你要捉住它,快跑過去,快跑過去。假如你要捉住它,快跑過去,它就要溜了。

在杉菜和野茴香中,快跑過去,快跑過去。在杉菜和野茴香中,快跑過去,它就要溜了。

在羊角上,快跑過去,快跑過去。在羊角上,快跑過去,它就要溜了。

在小溪的波上,快跑過去,快跑過去。在小溪的波上,快跑過去,它就要溜了。

從林檎樹到櫻桃樹,快跑過去,快跑過去。從林擒樹到櫻桃樹,快跑過去,它就要溜了。

跳過籬垣,快跑過去,快跑過去。跳過籬垣,快跑過去,它已溜了!

魏爾倫作品

法國詩人保爾·魏爾倫(1844—1896)是法國象征派詩歌的“詩人之王”,是一個非常憂傷的詩人。他於1866年出版的首部詩集,既定名為《憂鬱詩章》,而在隨後,憂鬱貫穿了他一生寫作的全過程。魏爾倫時常把自己內心的真情實感融入到自然情景當中,在他看來,自然恍然如奇異的夢,使他沉溺於自然與人性的和諧當中。盡管憂鬱,魏爾倫的很多優秀作品還是很明朗輕快、清新自然、流暢而舒緩的。

瓦上長天

瓦上長天

柔複青!

瓦上高樹

搖娉婷。

天上鳴鈴

幽複清。

樹間小鳥

啼怨聲。

帝啊,上界生涯

溫複淳。

低城飄下

太平音。

——你來何事

淚飄零,

如何消盡

好青春?

淚珠飄落縈心曲

淚珠飄落縈心曲,

迷茫如雨蒙華屋;

何事又離愁,

凝思悠複悠。

霏霏窗外雨;

滴滴淋街宇;

似為我憂心,

低吟淒楚聲。

淚珠飄落知何以?

憂思宛轉凝胸際;

嫌厭未曾栽,

心煩無故來。

沉沉多怨慮,

不識愁何處;

無愛亦無憎,

微心爭不寧?

一個貧窮的牧羊人

我怕那親嘴

像怕那蜜蜂。

我戒備又忍痛

沒有安睡:

我怕那親嘴!

可是我卻愛凱特

和她一雙妙眼。

她生得輕捷,

有潔白的長臉,

哦!我多麼愛凱特!

今朝是“聖華蘭丁”

我應得問她在早晨,

可是我不敢

說那可怕的事情,

除了這“聖華蘭丁”。

她已經允許我,

多麼地幸運!

可是應該這麼做

才算得個情人

在一個允許後!

我怕那親嘴

像怕那蜜蜂。

我戒備又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