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防。
果然,就在她剛剛準備好一切的時候,身後遠處就傳來一陣極輕極小心的沙沙腳步聲。
榮扶桑疾步往樹林深處跑去,身後的那陣腳步聲也隨著她的跑動而變得越來越急促。
扶桑的喘氣聲變得越來越沉重,而身後的腳步聲卻已經離得她越來越近……
倉惶之間,她也不知道被腳下的什麼東西拌了一下,整個人失去平衡直接跌坐在了地上,身旁的那座假山上,一塊極大的石頭恰在這時滾落了下來……
扶桑吃痛地悶哼了一聲……
“榮扶桑,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
榮扶桑此刻在月色下的小臉顯得有些隱隱蒼白,她右側大腿上此刻也泛著觸目驚心的血痕,落在來人的眼裏,她大約是被那塊石頭砸傷了腿。
那個背光的身影一直走到榮扶桑的麵前,她才看清:“原來是你,二嬸。這麼久以來,你果然一直都在裝瘋賣傻。”
鄭書秋眯眸,冷眸似刀若槍,又陰又狠地看著榮扶桑:“若不是這樣,你們又怎麼會放過我。哼,你們榮家的人,沒一個是善類。”
“我原本是打算等到榮禦誠拿到那顆粉鑽就一走了之的,”鄭書秋說著,竟緩緩從背後拔出一支槍來:“可是你們實在太可恨了!我的梓琪已經雙目失明,前途盡毀,可你們還是不肯放過她,竟然連她的一條命都要拿來利用算計!”
“榮扶桑,你今晚既然自己送上門,我豈能輕易放過你!隻能怪你自己太蠢……”
鄭書秋說著,就要扣動扳機。
榮扶桑眯眸,忽然扯動手邊一直暗藏著的一根細繩。那根細繩帶動那塊石頭迅速地滾動,不過是一兩秒的時間,就精準地砸在了鄭書秋的腦門上。
這一切,實在發生的太快。
待到鄭書秋反應過來的時候,她頭上的鮮血已經流滿了整張臉,她無力地癱倒在地上,瞪大眼望著榮扶桑竟然安然無事地站在自己的麵前,這才恍然明白自己才是最蠢笨的那個人。
她竟然就這樣不知不覺地入了榮扶桑的套!
榮扶桑就著天邊那一抹淡淡的月華看著鄭書秋:“不管你信不信,榮梓琪的命與我無關。而你,就算我當初沒有算計你,你以為榮禦誠就會放過你嗎?!隻怕他的手段會比我更陰毒吧,你的下場也一定會被現在慘百倍!”
鄭書秋忍著疼悶悶地哼了一聲:“說吧,你想怎麼樣。”
“告訴我陸寧遠把程芊語關在了哪裏。”
鄭書秋聞言一愣:“你不是來找那顆粉鑽的?你竟然是來找程芊語的?你怎麼會以為是陸寧遠將她藏起來的?分明是……”
“扶桑!”榮扶桑聽到熟悉的聲音,抬頭看去,來人正是程芊語:“扶桑,這麼晚,你怎麼會來這裏?”
程芊語看到她身上的點點紅色,當下便皺了眉頭:“你的腿怎麼了?”
“沒事,番茄醬而已。倒是你,究竟是怎麼回事?”
程芊語看了眼地上受了傷的鄭書秋:“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吧?”
“可是之帆還在找你,我給他打個電話……”
恰在這時,一個悅耳卻低沉的男人聲音夜色中緩緩響起:“你的朋友療養院的主樓,裏麵此刻已經布滿了炸藥。”
這個風雪一程的深夜,一切都靜默黑暗的仿佛失了真。
榮扶桑望著眼前的一片黑,甚至在心裏想,這會不會隻是誰對她做的一場惡作劇。
一束藍色的激光卻在這時點在了療養院主樓的四周:“看到那些透明的實驗瓶了嗎?都是液體炸彈。”
良久後,榮扶桑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是誰?你究竟想怎麼樣?”
那男人忽然輕輕地低笑了起來,他如一隻在黑暗處伺機等候了許久的獵豹,從遠處踱著優雅的步子緩緩走來。
“陸寧遠?!”程芊語的臉上是一片錯愕,他怎麼會在這裏?!她分明已經按照陸擎煥說的,在他的酒水裏下了那麼多的藥!
陸寧遠眸光魅詭地看著她:“芊語,你處心積慮在我身邊待了那麼久,唯有今晚的這件事做的最令我滿意。”
他說著,又看向榮扶桑:“想要救你朋友的命?嗬,麵對著如扶桑小姐這般的如斯美人,我又怎麼忍心拒絕呢?不過我有個條件。”
榮扶桑心中頓時劃過一絲極為不好的預感。果然——
“用傅洐的命,換你朋友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