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傅先生就這樣欣賞到了她如雪似玉的肌膚上那宛若紅梅一般的點點紅印。
那個畫麵窗外那場細柔密集的細雪仿佛在無聲之間落進了傅洐的雙眸之間,然後徹底地攪亂了他一向波瀾不驚的心湖。
無聲的一瞬間,定格成了某種難以忘卻的鐫刻畫麵。
原本,早晨起床時,傅洐還挺厭煩過這樣陰濕綿綿的糟糕天氣,如今卻又覺得這場春初的細雪怎麼能下得如此的美麗若畫。
而對麵的女子,就像是一直鑲嵌在他心上的一抹湖景,因為這場雪,因為這抹不經意間流露的豔色,此刻也漸漸變得清晰而生動了起來。
傅先生望著眼前的榮扶桑,腦中竟莫名而又無聲地劃過了一個格外親昵卻又顯得異常陌生的稱謂:妻子。
他情不自禁地揚起了唇。
榮扶桑手忙腳亂地穿好了衣服,看著他不禁有些咬牙切齒地道:“看夠了沒?!”
傅先生卻一副翩翩公子哥的紳士模樣,溫笑著走出了臥室:“洗漱完就出來吃午餐,下午我送去你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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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餐,兩人正準備出門的時候,傅洐忽然對扶桑說:“去書房替我找份資料。”
“哦。”榮扶桑轉身就往最裏麵的書房走去,推開門,她一眼就看到了放在那張深紅色紅木書桌上的一個格外顯眼的首飾盒。
榮扶桑走過去輕輕打開,發現裏麵放著的,儼然就是她已經尋找了好幾日的那顆碩大粉鑽。
扶桑翩然轉身,隔著一段不長不短的走廊,眸色複雜地望著站在門口玄關處,也正淡笑看著她的傅洐。
去學校的路上,榮扶桑一直垂眸靜坐著。
然後,這樣微妙的沉默也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榮扶桑忽然做了一個格外大膽的動作:她忽然傾身湊近他,在男人的耳畔臉頰旁,落下了一個大膽的吻。
傅洐大約實在太意外了,他深深地凝住她悄然緋紅的臉頰,一時間竟忘了轉開眸子。
榮扶桑俏紅著臉,微低頭咬著唇,悶聲抗議道:“你開車怎麼不看路?”
傅洐這才略顯艱難地將目光從她的臉上挪開,心間的某一角在她剛才的那個主動的吻間徹底地坍塌。
男人一向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在身旁這個小女人的身上顯得薄脆地宛如一片搖搖欲墜的花葉。
好不容易熬到南城審計學院的大門外,傅洐拔了安全帶就將榮扶桑攬進懷裏狠狠地索吻了一頓之後,才有些舍不得似地放開了她:“下午下課給我打電話,我過來接你。”
“我可以自己回去。”
扶桑離開之後,傅洐又在車子裏坐了一會兒,才駕著車準備離開。
從學校到傅氏大樓的那段路其實並不算遠,隻是一路上煙水迷離,塞車格外的嚴重,車流慢吞吞地挪了將近二十分鍾,傅洐的車才不過從街尾開到街角。
一個不經意的轉眸,他卻又看到了那抹才不過分別了一會兒的熟悉倩影。
他看著榮扶桑與程芊語走進學校旁拐角處的那家麵包店,然後幾分鍾之後,她們兩人就滿手大包小包地拎了許多的咖啡和麵包,慌亂又匆忙地往學校走去。
他皺眉,及時將車子停到一旁,然後大步流星地走到人榮扶桑的麵前,從她懷裏接過所有的東西。
扶桑看見他又是難免意外:“你怎麼還在這兒?”
傅洐輕挑了眉,不悅地對她道:“我送你來上課,是讓你來給別人跑腿幹活兒的?”
“走吧,我幫你拿進去。”
“別,”他這話一出,可是把扶桑嚇到了:“你就這樣上去啊?你還嫌我在學校裏不夠受關注嗎?不要啦,我就想平平靜靜地度過這最後一個學期。”
傅洐望著她臉上滿滿的嫌棄和避嫌的表情,心中劃過一秒鍾的心塞。
現在是怎樣?他堂堂傅洐幫她拎咖啡麵包,難道還丟她的臉了?
所以說女人就是不能一味地慣著,瞧瞧,眼前這位兒可不就是蹬鼻子上臉的典型?
傅先生瞬間甩臉子,轉身就走進了車中,然後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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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洐離開之後,程芊語不禁歎道:“扶桑,剛才那個人可是傅洐啊,你對他未免也太不客氣了吧?!”
“難道還真讓他送我進教室啊?那我恐怕以後日日都要被口水給淹死了……”
兩人一邊閑聊著一邊往教室走去,因為是開學的第一天,又是即將要畢業前的最後一個學期,所以係裏的許多人都在叫囂著待會兒要去哪裏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