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顯得有些雜亂無章的現代社會,今天捧上天,明天拉下馬,昨天黨政官員反腐倡廉國家公仆,今天貪汙墮落罪不可赦,但是你別忘了,生你養你的也是這個國家,人,難能可貴的是飲水思源,沒有忘本,你有你追求的自由,無可厚非,但是這份自由卻是建立在這個國家的基礎上,拿著別人啃剩下的東西回來耀武揚威,我真不知道該說這些人沒皮沒臉還是該說他們是沐猴而冠。”林凡搖了搖頭,即使他明知這番話對何雯來說有些重,但這已經牽扯到上一世他和何雯之間的糾葛恩怨,說到底,某些東西他始終還是放不下。
“林凡,你憑什麼說我,我招你惹你了,憑什麼你能左擁右抱,而我追求我自己向往的自由愛卿就被你戴了這麼高的帽子,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我做什麼,還輪不到你還指手畫腳,我爸請你來隻是看得起你,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別以為二十多歲當個縣委副書記就沾沾自喜,自以為了不起,我認識的比你強上十倍百倍的人不在少數,裝什麼裝啊。”何雯臉色大變,緊咬著牙關,一張俏臉在一瞬間變得扭曲起來,指著林凡,仿佛被踩到尾巴的野貓。
“我確實不算什麼,我有一雙手,一顆可堪一用的頭和一顆自認為能讓人接受的心,和你這樣的大家千金自然不可同日而語。”麵對何雯露骨的話,林凡臉色不變,淡淡地笑了笑,起身,朝著何書林點了點頭,說道:“老書記,看來我這個登門的人變成惡客了,也罷,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就此先行告辭,叨擾了。”
隨著林凡與何雯爭執角度轉移,在兩人沒注意到的地方,何書林臉色已然陰沉到極點,這會兒林凡準備起身離開的行為壓垮了他最後的矜持,他用一種低沉到極點的聲音說道:“我還真是養了一個好女兒,真給我何家長臉啊,何雯,你媽從你畢業開始就替你張羅對象,你可知道人家是怎麼對你媽說的嗎?你去聽一聽,你立刻,馬上去打電話問你媽,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麼混賬事,林凡算什麼東西,他白手起家,別說是他,你連張靖涵那個還沒畢業的小丫頭都比不上,你倒是給我找一個出來看看。”何書林冷笑連連,他和林凡的出身差不了多少,同樣是農家子女出身,從一無所有走到現在,這其中的艱辛不足為外人道,反觀何雯,有他這個省部級大員的父親做後盾,行為處事所行無忌,“人人都說我何書林養了一個好女兒,這是在打我這張老臉啊。”
“你們都是混蛋,都是王八蛋。”何雯臉色刷地一下白了,一雙美眸中泛出淚光,‘嘶’的一聲,圍裙被撕成兩塊,淩亂的腳步聲漸遠,隨著‘砰’的一聲,房門遭罪了,留下在無聲的空氣中自由飄落的圍裙。
“老書記,這……”林凡臉現尷尬,事情的發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何雯性格向來倔強,這種表現在林凡的意料之中,不過何書林的表現卻超出了林凡對他的認識,他站在桌旁,一時之間有些局促。
“不用介意,你坐下說話。”何書林表情有些頹意,“雯雯性子一直都很獨立,從高中開始在她母親的幹預下,我就把她送到國外放養教育,不指望她給我帶回多少榮譽,能鍍上一層金就足夠了,她倒是給我帶回來一個大驚喜,我二十歲的麻省工商管理學碩士,不過她的私生活讓我和她母親看到後悔之不迭,如果單單是找一個外國人結婚,我倒沒多少意見,我也不是那種食古不化的老古董,對這方麵也還看得開,但一個月換一個,誰也接受不了。”
“畢竟何雯接受的教育和國內不一樣,國內的教育體係問題重重,外來的思潮很容易引起雙方的衝突,這個很正常。”林凡沉吟了一下,默默地在心裏措了一番說辭。
“雯雯的事稍後再談,相信今天你的這番話對她衝擊很大,我在省委也聽說了你在木棉縣弄的那個什麼教育改革,之前向陽還跟我提起過,連教育部的同誌也曾表揚過你,我倒是想聽你談一談對教育的看法。”何書林這次找林凡過來並非僅僅是為了何雯的事,最關鍵的問題還在林凡自己身上,他看出林凡臉上有疑惑,他補充了一句,“這是我們私下談心,有什麼想法你盡管說,不用顧忌到那麼多,也不要站在木棉縣的程度上,太小家子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