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產隊裏,沒分家的人,兒子媳婦掙來的工分都是歸家裏老人管,這是老一輩傳下來的規矩,家家戶戶都這樣。
像周璿這種不交工資的兒媳在他們看來就是大逆不道了。
“哪有兒媳不交工資的?留著錢說不定還真是存著什麼外心呢!”喬氏不滿的說道。
“要是我兒媳,我早就收拾她了!不上交工資,就收拾收拾回她娘家去!”
“都是一家人,力要往一處使,都要存著小心思,一家人不就散了?”黃嬸搖搖頭說道。
“她人不錯的,不是經常救濟學校裏讀不起書的學生嗎?”
“那就更傻了!她婆家自己還有幾個小叔子要養……”
“她連自己親生父母都不要了,她能那麼好心的救濟別人嗎?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呢!”
“就是!我看她就是為了自己,要是孩子都不讀書了,她還當什麼老師?”
……
蘇白皺眉,看來今天這一出最終的目的,還是要逼周璿把工資都交出來。
以前刁氏鬧了幾次,周璿都沒讓刁氏得逞,但今天這次,恐怕周璿不得不把工資上交了。
“刁子回來了!”喬氏喊了一聲。
刁鉤子從開荒隊趕回來,見家裏很多人,但就是沒看到他媽,“我媽呢?”
潘迎冬皺眉,周璿受了傷,這麼狼狽,他難道眼睛瞎了?
“刁子!你媽被你媳婦打了啊!”小刁氏忽然嚎啕大哭起來,仿佛她受了很多很多的委屈。
刁鉤子神色大變,急忙問:“我媽人呢?”
“你媽在房裏,她一個人把你拉扯大,福都還沒享,就被你媳婦這麼打!刁子!你可不能娶了媳婦忘了你娘!你娘命苦,你爹死得早,是她一人把你拉扯大的啊!你可不能不孝啊!”小刁氏哭哭啼啼磨磨唧唧的跟著刁鉤子進了房裏。
刁氏靠在床頭,臉色蒼白,花白的頭發有些散亂,額頭上用帕子隨意包的頭,帕子上血色透出來,看著嚇人。
“媽!你頭怎麼了?”刁鉤子臉色大變,三兩步到了床邊,急切的問道。
“還不就是你媳婦打的!”小刁氏氣道。
刁氏看著兒子,老淚直流,就是哭,她也不說話。
但跟著他們進來的蘇白明白,這時候的沉默抵得上千言萬語。
刁鉤子額頭青筋暴露,捏緊了拳頭衝出房門。
蘇白緊跟而去,“刁大哥!你冷靜一點!周知青不是故意的!這裏麵有誤會……”蘇白幾句話沒說完,刁鉤子已經打到了周璿。
“周璿!你敢打我媽!老子要殺了你!”刁鉤子雙目赤紅,扯著周璿的頭發,對著她的額臉就是幾巴掌,跟發了瘋一樣。
王蓮被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鬆開了周璿的胳膊,往後退了幾步。
潘迎冬反應慢了一步,等她反應過來,將周璿從刁鉤子手裏救出來時,周璿已經被打的麵目全非了。
刁鉤子還在火頭上,叫罵道:“我打我媳婦管你這臭婆娘什麼事?她打我媽的時候你怎麼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