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忙討好道：“幹媽！我哪會怕你虐待他，我不是怕給你添麻煩嘛！養孩子又不是養個阿貓阿狗！小路自身又不是個正常的孩子，你要是養著他，就更得費心……”
“行了！行了！你的意思不就是說這孩子我得更費心照顧嗎？”塗大娘不耐煩的說道，“就這麼定了，你今天就把那孩子搬到我家來！”
塗大娘不容置疑的話讓蘇白沒了選擇。
鄭丹丹也覺得這樣更好，“你去京都是讀書的，哪有時間照顧孩子？別到時候孩子照顧不好，學也上不好。”
“你別是指望秦部長也能幫你照顧！”潘迎冬覺得蘇白還是沒能搞清楚這事情有多難。
蘇白搖頭，她真沒這麼想過。
“那不就得了！如果不是天天和你在一起，我真懷疑小路這孩子是你生的！”潘迎冬難以理解的說道。
在她看來，小路在敬老院待著就不錯，苗大姐和丹丹照顧著不是挺好？還要帶走？自找苦吃嗎？
蘇白看了一眼在一旁寫作業的小路，神色有些惆悵，“他的身上還有秀芬一條命，看到他，我會時常想到秀芬，隻要他好好的，秀芬也能活在更多人的心中，而不是輕易的把她忘了。”
小路筆下痕跡加深，深垂的眼簾遮蓋了所有情緒。
潘迎冬不是很理解蘇白的這種想法，人死了不就死了，就算沒忘又怎麼樣？
“就是記住又怎麼樣？人已經死了！”鄭丹丹輕輕的一歎道。
“我給你們說一個故事。”蘇白盤腿坐到了椅子上。
鄭丹丹也有樣學樣，而潘迎冬倒立在牆角邊，練功夫。
“從前有個人因為追求自己的理想，離開了家鄉，離開了父母，離開了妻兒老小，當年他走之後沒多久家裏就鬧災荒，他父母都死了，他的妻子帶著幾個孩子靠乞討吃樹根活了下來。但這個人很多年都沒回來，後來他的孫子都長大了，他的妻子也早過世了……”
蘇白說到這，“清明節到了，鬼門開，地下鬼魂都上來等著親人們的祭拜，這一天對鬼魂來說就像是我們過年一樣。有家人祭拜的鬼魂，都能吃一頓飽的，穿身好的。有條件的還能收到房子車子還有老婆！”
“老婆？”鄭丹丹睜大了眼睛，聽的有些入迷。
“燒個紙人過去就行。”潘迎冬解釋道。
鄭丹丹猛點頭。
“紙人是有時間限製的，也有人會給亡人同樣找一個已經死亡的人做夫妻。”蘇白補充道。
“越是有人惦記的鬼魂就越富足，魂體越厲害，而越是被人遺忘的鬼魂就越是窮困。如果有一天，陽間已經沒有人能記得他了，他就連鬼魂也做不了。”
“做不了鬼魂會怎麼樣？”鄭丹丹神色緊張。
“會消失，會魂飛魄散，這個世上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他曾來過。”蘇白說道。
“這個人的魂體已經越來越透明，很可能過了今年的清明節，他就會煙消雲散。”
“那也是他活該，誰讓他拋妻棄子！”潘迎冬說道。
“他並沒有拋妻棄子，他回來的時候死在了土匪的手裏。”蘇白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