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江玄,燕含薇搖搖頭。真是一張冰山臉。
出乎意料的是今天的晚宴上竟然有太子。
燕含薇遠遠朝殿內行禮,禮官拉長了調子唱到:“永隆公主參見太後,太後萬福——參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
太後穿了件尋常的素色衣裳,微白的鬢上戴了九鳳朝陽冠,紅寶石熠熠生輝,倒依舊襯得她雍容華貴。太後滿臉紅光,遙遙便朝燕含薇招手:“隆兒,快過來!”
燕含薇輕步上前,淺淺俯身行禮,太後已經伸出手來拉她:“坐到哀家身邊來。”
太後寵愛永隆公主,後宮人盡皆知,隻是向來在筵席上尊卑有序。今日太後一邊坐著太子,一邊要燕含薇坐過去,仿佛僭越了些。燕含薇踟躕了一下,太後已經命人拉開了椅子,請她坐下。
太後今日仿佛尤為的高興:“今兒難得子墨課下的早,能來陪哀家吃飯,哀家真是欣喜的很。”
子墨是太子的字。太子欠身:“是孫兒不孝,孫兒當時常來陪伴祖母。”
太後自顧開心:“能來就好,能來就好。”又吩咐道:“傳膳吧。”
太子也難得著了件月白色玄邊的便裝。燕含薇見過他次數不多,多是在正式的朝拜場合,團龍繡蟒的明黃袍子,加上一臉的漠無表情,令人不敢多視。今日看來,倒隻像是個尋常人家的兒郎模樣。
燕含薇想著,一邊陪著笑,一邊小心翼翼的用膳。
剛進宮那會,司儀嬤嬤曾經教導過燕含薇,食不言,寢不語。燕含薇現在覺得,大概這規矩在真正地皇家,是不頂作用的。因為太後一直在與太子說話。
“子墨今年已經十七了,按道理該是立太子妃的年紀了。”太後緩緩說道。
太子放下銀著:“祖母說的是,隻是孫兒現協助父皇理政,恐怕無暇顧及。況且身邊的碧宛與清溪,孫兒也還算滿意。”
燕含薇一口芙蓉雲絲羹剛入口中,隱約中又發現太後的臉好似有些微沉下來,心一下子緊了緊,忙忙剛放下湯羹,便聽太後沉聲道:“不過兩個侍寢宮人,子墨滿意,就冊封了選侍吧。”
太子察言觀色,立馬恭敬道:“皇祖母恩德綿長,冊封選侍,已經是極大的恩德了。”
太後不置可否地應了聲。太子又道:“皇祖母處處為孫兒著想,孫兒念懷,一切以皇祖母的意思,孫兒不甚欣喜。”
太後的神情緩和了許多,循循善誘道:“子墨是儲君,帝王家,血統的尊貴是最為重要的。”
太子神色恭敬:“皇祖母說的是。”
太後恢複到一貫的慈愛:“前幾日禮部已經上了冊子,在幾位王親裏挑選了適齡的郡主,不日便會進宮,你也留心著點,有中意的,盡管來與哀家說。”說罷好似轉臉看了燕含薇一眼。燕含薇埋眼隻當不知。
“一切按皇祖母的意思。”太子恭順道。太後臉上再次有了笑意,仿佛極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