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將放在手上的視線轉移,清澈明亮的眼睛看向男人英俊如斯的麵龐,“我小姨家的公司出了事,姨夫他不得已才借了高利貸,今天是最後的期限。”
她言簡意賅地解釋道。
傅西珩聽完,略點了下頭,“嗯,那需要多少錢?”
安暖臉上閃過一絲猶疑。
她跟他說這些,並不是——
“暖暖,”傅西珩整個身子側過來,用力握著她的手,“我們是男女朋友不是嗎?”
安暖一時錯愕地看著他。
車窗外,明亮與柔和的燈光交織,造就了夜的斑斕。忽明忽暗的光線照在男人英挺的五官上,深邃眉眼間鐫刻出認真。
安暖衝其笑了笑,“我知道,不過我這裏有一張支票,不用你的錢。”
就算和他今天確定了關係,但安暖骨子裏仍舊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女人。
更何況,現在她手裏還有時琛給她的那張支票,並沒有到逼不得已的地步。
又或者可以說是,現在去花他的錢,她不會心安。
看出她眸底的堅決,傅西珩溫和地笑了笑,“好,我尊重你。”
紅燈亮起,男人大手仍然覆在她的手背上,單手熟練地操控著方向盤,駕車揚長而去。
安佩雲一早就在客廳等著,心急如焚,不停地在客廳踱著步子。
聽見敲門聲,急忙去開門。
“小暖,你來了,”
見旁邊還站著一個陌生英俊的男人,安佩雲怔了下,“小暖,這是——”
安暖向男人看去,此時,傅西珩深邃的目光正朝她看來。
深吸一口氣,安暖道:“小姨,這是我的朋友,因順路他就把我送回來了。”
傅西珩笑了笑沒說話。
安佩雲聞言連忙點頭,樸實誠懇地笑道:“謝謝你……”
“傅西珩。”
“哦,多謝傅先生把小暖送回來。”
傅西珩禮貌紳士地點頭,“應該的。”
找了一圈都沒有看見路遠國的身影,安暖拉住安佩雲的手,“小姨,姨夫他呢?”
“你姨夫他帶上了家裏最後的幾萬塊錢去了他們那裏。”
說著,眼圈發紅的落下淚來,“剛剛那群放高利貸的人打來電話威脅說,如果晚上十二點之前再不把錢拿過去,他們就……真打斷遠國的一條腿。”
“他們現在在哪裏?”不等安暖開口,男人就搶先一步問道。
——
車子在郊區一處破舊的廠房外停下,周圍漆黑一片,偶爾有幾輛閃著昏黃小燈的出租車路過。
因昨天剛下過雨,通往廠房內長滿荒草的小路泥濘不堪。
去滄瀾會所時,安暖穿了一雙中跟高跟鞋,她也沒有來得及去換下,現在,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地上好幾次都差點跌倒。
察覺到什麼,走在前邊探路的男人停下腳步,轉身朝她伸過一隻手來,“暖暖,把手給我。”
見向自己伸出的那雙大手,安暖心上一暖,忙跟了上去,小手被男人牽在溫熱的掌心裏。
那雙手溫柔而幹燥,就像照亮她前行的一盞明燈,不管在多麼漆黑的夜裏,她都不會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