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明亮的燈光下,男人頎長的身軀在靠近廚房處的小吧台上忙碌著。
今日的沈牧白褪去了一身的嚴謹西裝,身上隻穿著一件簡單的深灰色襯衫,領口處的兩粒扣子未係著,露出性感緊實的喉結。
他雙眸聚焦在一處低下頭去,手中正切著細小的薑片,袖扣被解開著,袖口微微向上翻卷一截兒,露出精壯結實的小臂。
唐糖神經錯亂了一下,不大一會兒,一杯熱乎乎的薑糖水便映入了自己的視線。
唐糖抬頭望去,隻見沈牧白正微俯著身子,將一杯沏好的薑糖水遞到她麵前,“今晚你就睡在這裏,”
唐糖雙手輕按在沙發上,定睛注視著他,沒有伸手去接那杯薑糖水,“沈牧白,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都已經把話說的明白,他該關心的人並不是她,而她也不需要這種的關心。
可如今,他為什麼又要這樣做?
算是良心難安,對自己這麼多年的付出而表現出的一點慰藉麼?
見她不領情,沈牧白兀自將水杯放在桌子上,從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湛黑的眸子平靜注視著她很久,麵無波瀾。
他很是反感,她總是要問他這樣的問題。
為什麼要這樣做?
難道,一個理由就真的那麼重要嗎?
而在他看來,這樣理所當然的關心並不需要什麼理由的。
一直等待男人回答的唐糖見他沉默如金,心中的憋屈不由得瞬間爆發,下一秒,唐糖就站起了身子,“我說過,我並不需要你假惺惺的關懷!”
“如果你給我的和給那個女人的一樣,那我寧可不要!懂嗎,沈牧白?!”
沈牧白身子怔了怔,在聽見女人摔門而去發出的巨大聲響時,才驀然回過神來。
“你幹什麼去?!”糖糖拖著疲憊沉重的身子,大腦有些昏沉地來到不遠處的公交站牌前,試圖在這明顯的方位打一輛出租車。
不管是回劇組還是回自己的家,反正她是不能留在沈牧白這裏了。
不見,便不會想念,也不會傷感。
她一點都不想看見他。
“糖糖,你要是再瞎折騰的話,我不介意把那天晚上的事重新上演一遍。”
好不容易等見了一輛出租車,糖糖正向其招手的時候,便覺得腰身驟然一緊,緊接著,她整個人都被疾步走來的男人抱在了懷裏。
男人抱著身子不斷扭捏的女人邁步向別墅裏走去,不顧女人拚命的掙紮,始終雙臂用力地將她攬抱在懷中。
四下裏又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寂靜,隻有別墅門前的幾盞路燈投下來的橘黃色光暈,一點點渲染著深沉的夜色。
不遠處的連翹叢旁,從銀灰色轎車上下來的男人麵容冷俊,揚手將抽了一半兒的煙蒂扔在腳下,抬起意大利純手工定製的鋥亮皮鞋將其碾滅。
漆黑夜幕下泛著寒光的幽瞳閃了閃,徑直朝隱匿在別墅一側護欄的地方走去。
“拿來,”男人聲線平緩地開口,淡淡的目光中有一種凶狠欲要蓄積勃發的氣勢。
“什……什麼,”偷拍的小記者畏畏縮縮地往後退,“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口上說著否認的話,可臉上擔憂恐懼的神情已經徹底將自己出賣。
男人麵色越來越沉,好像深沉化不開的夜色,“同樣的話我不想重複第二遍,”
男人喉嚨微微翻動,駐足,深邃的眼眸冷勾著不斷倒退的小記者,“不然的話,這件事恐怕就沒有那麼好玩兒的了。”
“嗯?”話落,男人再次伸出了手。
“給你!”見到男人鐵青的臉色,小記者終是怕得不償失,將東西刪除後,又乖乖地交出了相機交卷。
反正以後有的是偷拍的機會,隻要兩個人繼續糾纏不清,那麼他也不差這麼一回。
小記者落荒而逃,隻有男人修長挺拔的背影融合在濃重的夜色裏,柔和路燈的光線將他身材拉得更加頎長,像一位有著深深愁緒的思考者,久久駐足在別墅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