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幫他打好領帶後,安暖不客氣地拍了拍他的胸脯,卻在撤離雙手的時候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
“暖暖——”
傅西珩眸光悠遠地望了眼窗外的蒼翠山巒,白茫茫的晨霧隨著清風散開,金燦燦的陽光灑滿整座山林。
他收回視線,黑瞳裏有所波動,“三月十二,十五年前的三月十二,在唐家的老宅裏,那年你九歲,我十三歲,我在唐家的後花園裏救下了從假山石上摔下來的你,那一次,你對我一見鍾情,”
安暖呼吸再一次靜了。
“所以,既然我在這裏,你後來為什麼會離開雲城?那段日子去了霽城?”
“我……”安暖用力撕咬著下唇,眸子裏有水霧滲出,她記得從滄瀾會所利用他開始,後來他對她說過的一句話,他說希望有一天她當上傅太太,親口告訴他,有關她離開雲城的那幾年發生的種種。
可是到現在,她似乎還沒對他提起過那些過往。
安暖喉嚨翻滾了一下,手指已然被他緊緊包裹在寬大溫厚的掌心裏,傅西珩低頭,動作輕柔地吻了吻她潔白的額頭,“是為了嶽母?”
那一日滄瀾聚會,得知容煉野比他先一步認識她,說實話,傅西珩心裏是有不甘的。
在對她產生興趣的那一刻,他就命人去調查了她的過往,其中有關她在十八歲那年離開雲城的事讓他經了心。
後來他有意無意間問過容煉野,得知兩個人是在霽城認識的。所以這也是他確定她消失後去的地方就是霽城無疑了。
同樣也是在那一年,安佩慈從時家消失……
其實他想知道的是——她在霽城經曆了什麼,孤零零一個人到底吃了多少苦頭。
這些,所有的全部,他想聽他的妻子親口告訴他。
安暖眼眶中已是淚水漣漣,他的一席話讓她回想起當年失去父愛尋不到母愛從而想要自殺的一幕——
那一日,她來到波濤洶湧的海邊,一步步向深海區走去……
如果不是被傅西璟救下,她不會活到現在……
良久過後,安暖搖了搖頭,緊緊拉住丈夫的手,“不全是,也包括你。”
那一刻,傅西珩的喉嚨一緊。一顆緊提的心再是劇烈收縮一次。
這一次美國之行,他丟失的部分記憶已經若隱若現,隻是……並不清晰。
那一晚,弗萊克對他實行最痛苦的電擊治療,他差一點就再也醒不過來。
那個時候,似乎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的他好像回到了小時候的某一天——
他深深記得,那一天父親和母親在劇烈爭吵,他為了勸架,發著高燒跑到樓梯口勸架,結果不小心從樓梯上滾下來,摔斷了腿。後來很長時間裏都病怏怏地躺在醫院。
忽然有一天,窗外升起了一隻漂亮的風箏。
當時的他以為隻是恰巧,卻不成想這個恰巧一持續就持續了長達兩個月。
他想下去看看放風箏的人,但是腿上打著石膏不能動,無奈,隻好放棄了當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