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遠在大洋彼岸的傅氏夫婦離開口香糖牆後,又去看了一場愛情電影。
而同樣是陽光明媚的日子,身在雲城的宋千姿卻是跌入了萬丈深淵。
剛做完腦部穿孔手術不久的宋文祥上洗手間時不小心摔裂了胯骨,下半身徹底無法動彈,需要做一場小型手術。
但因其患有多種疾病,怕手術後發生並發症再也下不了手術台。因此宋家人在是否手術上起了爭執。
病房外幽長空曠的走廊上,安靜得出奇,隻聽見外麵的瓢潑大雨肆無忌憚地吹打在房簷屋瓦上。
天公好像更了解人類的心事,將強忍的淚水化成無情冷雨漫天飄落,明明一早還是豔陽天……
接連不斷劈裏啪啦的聲響更讓人心生躁動。
偶爾有查房的醫生或護士經過,在察覺到此處的硝煙戰火時快速走開。
直至深夜,走廊終於再次安靜下來。
用食管喂宋文祥吃過少許流食後,季鶴推開那扇冰冷的木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病房門口的宋千姿。
見她仍杵在原地不動,季鶴的心火不打一處來,“你不是執意要給你爸爸做手術嗎?好,我同意冒這個風險,但是你不要把我逼上絕路,因為我真的拿不出一分錢!所有的錢都已經拿去填你爸這個藥罐子了!”
在醫生告知宋文祥的身體狀況後,季鶴就挑明了自己的觀點:這個手術有風險,她不會同意做。
而宋文祥之前的症狀已經是晚期,即使這次手術成功,他也不會活很久。
與其這樣,她為什麼要冒這個風險填這個無底洞呢?!
現在最主要的是為自己以後的日子做打算!
宋千姿眸光清冷地注視著走廊一頭窗外的層層雨幕,麵無表情,仿佛季鶴說的話跟她沒有絲毫的關係,直到眼角的餘光瞥見季鶴要落下來的一巴掌,她蹭地一下就從椅子上站起來。
“怎麼,要打我?”宋千姿用力絞著自己渾身濕透的單薄長衫,眸底通紅,“別忘了你心心念念很久的五金店是屬於我的東西。”
“如果我不同意,你以為就算宋文祥死了就能夠變成你的東西了嗎?”
在宋文祥沒有和原配離婚之前,曾經在縣城經營一家不大不小的五金店,每天的收入雖然不多,但那個時候夫妻二人生活十分節儉,因此也攢了一定的積蓄。
直到後來季鶴嫁到了宋家,那個五金店也沒有變賣掉。
宋文祥自知從小虧待了這個懂事的女兒,他雖表麵不說,但私底下卻已經安排妥當,將五金店留給了宋千姿作為出嫁時的嫁妝。
到時候她留給弟弟宋千漠也好,或是出租變賣也罷,那都是宋千姿的事情。
宋千姿也深知季鶴對那家五金店早就覬覦很久了。
被看透了心事,季鶴冷冷一笑,她知道宋千姿說的不是玩笑話,而她之所以寶貴那家五金店,並不是因為它每天的經營收入,隻是最近聽人說起過那個地方要拆遷了……
宋文祥是一個怕死的人,季鶴知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