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醒來時,渡輪卻是已經到岸了。
伴隨著一聲聲嘹亮的汽笛聲,我被搖晃著慢慢醒來,那感覺就好像是在搖籃裏,又好像是在媽媽的臂彎裏,感受著那輕輕的搖晃,聆聽著耳邊朦朧的汽笛聲。
呼吸著機關裏令人作嘔的惡臭,我吐了,吐著吐著就清醒了過來,我劇烈的咳嗽著,仿佛隻有通過咳嗽才能將那些嗆進氣管裏的嘔吐物帶來的灼燒感驅除我的身體。
咳著咳著,我仿佛看見了一道七色的光,照耀著我,讓我感的寧靜,感到放鬆,我又一次昏死了過去。
當我再次恢複知覺,仿佛感到清清的甘泉,在我臉上流淌著,是那麼的舒適,溫暖,這甘泉流過我的額頭讓我的神智清明,流過我的雙目,讓我的靈魂放飛,流過我的鼻梁,讓我的心神蕩漾,流進了我的鼻孔,讓我的肺管炸裂。
“呃~!”
我猛的坐了起來,感覺腦子裏嗡嗡的響著,像被人拿著個破鑼貼著耳朵連敲了一百下,眼前全是金星,眼皮卻沉重異常,根本就無法睜開。
“啪!”
不知那個小孩那麼淘氣,在我的耳邊放了一個小鞭,聲音還是那麼的清脆。
“啪!”
這又是一個小鞭,不過這回的小鞭離我太近了,我都感到爆炸的氣流吹痛了我的臉。
那個惡作劇的孩子在我耳邊嘰嘰咕咕的說著什麼,好像隔著個水幕,聽也聽不清楚,我想揮手驅趕這不讓我睡覺的討厭小孩。
可我感覺不到自己的胳膊,不,不是感覺不到,是那胳膊太重了,很重很重,我揮不動,我好累,好像睡覺啊。
“啊!”
我終於清醒了過來,手指前端傳來劇烈的疼痛終於刺激了我的大腦,我睜開了雙眼,抬起右手,我的右手中指的指甲已經被挑了下來血肉模糊,我的雙頰異常的火熱,那熱辣的感覺讓我想起來四川那個火一樣的名字。
霍叔正蹲在我的麵前,他的右手裏拿著個一字花的螺絲刀,在哪螺絲刀的刀尖上全是血,我看看我的右手再看看他手裏的螺絲刀,我那還不是特別清楚的腦子裏似乎聯想到了什麼。
“這傻小子醒了,”霍叔對著我的右邊喊著,我機械的轉動我的腦袋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右側,那裏有一條公路,公路下麵是一片沙灘,而我正癱坐在沙灘上,我感覺我就是這沙灘的一部分,我就是一灘爛泥。
“小化,看你體格這麼膀,沒想到咋這麼囊啊,過個海居然還昏過去了?”
我順著聲音向右前方轉動我那好像鏽住了的脖子終於看清了來人,那是我的姑父那個矮壯的漢子,他手裏拎著個小紅桶。
在之前的旅途中我曾經多次的看到姑父和霍叔在沒有水瓶的情況下向這個紅桶裏製作“芬達”,我自己也曾有幸參與過這項活動。
“這是海水,”姑父看我用還算完好的左手摸了摸我潮濕的臉頰,放在鼻子下嗅著,對我解釋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