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那是一片血染的天地。
耳邊槍聲響起,火光滔天,漆黑的夜空被染得火紅的一片,不知是火還是血。
“不要!”沙啞的破碎嗓音出口,帶著淒涼和絕望,痛徹心扉的響徹整個冷家大宅,細看過去,這聲充滿絕望的叫聲卻是出自一個隻有幾歲大的男孩之口,他的叫聲中充滿了悲痛絕望,滿眸的惶恐,那努力探出去的一雙小手,無力的顫抖著,指尖隻能觸摸到那一片荒蕪的空氣。
“噗”的一聲,要握到了,就快要握到了!可是指尖還是撲了個空,就在那一瞬間,他的手還是握了個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一把尖刀從母親身體穿透,那噴出的溫熱血液濺了男孩一頭一臉,瞬間就染紅了男孩的眼。
畫麵就定格住了,定格在這一刻,男孩的雙眸猩紅,原本清澈的目光瞬間猶如死水一般,就這樣……就這樣盯著母親惶恐憤恨的倒在他麵前,那雙臨死都沒有閉上的眼睛,好像在向他說著什麼。
再看向不遠處妹妹那小小的屍體,忽然他劇烈的顫抖起來,瘋狂的大吼著衝向那個握著刀的畜牲,他要殺了他,殺了這個畜牲為母親和妹妹報仇。
可是年紀隻有七、八歲的他,哪裏是那個如野獸般男人的對手,隻見那個男人舉起刀正欲砍向他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一連串的腳步聲,男人不甘的狠狠瞪了他一眼,便迅速的逃離了這裏……
男孩看著滿地的鮮紅,血色中,入眼的全是親人的血,除了有事外出的父親和訪友的奶奶外,其餘的親人全死了,他的母親,他那繈褓中的妹妹,全都死在了他麵前,他的眼前全是一片血紅,那是仇恨的血。
這時,一位身著軍裝的男人走過來抱起了他,憐惜的撫了撫他的頭,語氣沉重的對他說:“孩子,別怕,我們來晚了。”
而此時的男孩沒有哭,他呆呆的看著這一切,神情冷靜得可怕,他沒有流淚,身體也不再抖了,隻是昔日清澈的眼眸中蒙上了一層不知名的東西,眼裏的溫度冷徹沉靜,他看著被血腥浸染的冷家大宅,小小年紀的他渾身竟然有了一種飽經風霜的滄桑感,少年老成似脫胎換骨了一般。
“這個世界為何要有殺戮?”
“因為有壞人。”
“我不想要殺戮該如何做。”
“那就跟著我吧。”
男孩抬起頭,看向這個一身軍裝的男人,冷徹的眸中漸漸凝結著一抹堅定。他扯開一抹令人膽戰心驚的笑,在這個彌漫著血腥味的月夜裏,仇恨的火花在他心中生根發芽,讓他一夜之間快速成長了起來。
“司令,讓那領頭的高雄給跑了。”一名軍人來到麵前,皺眉稟報道。
隻見那被稱為司令的軍裝男人揮了揮手,然後掏出了一支筆,在男孩手心上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對著男孩道:“孩子,以後可以來帝都找我。”
這個孩子年紀雖小,但氣質非凡,將來必定不會是池中之物。
高雄,高雄,高雄……
冷焰驀地從夢中驚醒,一頭的冷汗,這個夢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做了……
他凝眸看向身邊被他折騰了一夜的女人,此刻的她沉睡著,突然他不敢再看下去了,因為他知道他昨夜的行為一定傷害到了她,每次被仇恨之火控製時,他都會忍受焚心之痛,那會讓他失控,讓他傷害她,讓她跟他一起痛,折磨了她,也折磨他自己。
忽然他有些害怕了,怕麵對她,也害怕將來哪一天自己會真正的傷害到她,因為他們之間隔著的這道坎,他過不去,也無法控製住心中的那股仇恨之火。
他起身,沉默的穿上衣服,然後一聲不響的奪門而去。
雪柔在他離開後就睜開了眼睛,她其實一直沒有睡著,這個夜晚讓她很痛苦,迷迷糊糊中,她有注意到男人在睡夢中很不安穩,似乎是陷入了什麼噩夢中。這些日子以來,她從不知道男人也會做噩夢,想著他究竟是因為什麼而恐懼不安呢,從入睡後眉頭就沒有鬆開過,還滿頭大汗的喃喃囈語著。
他到底是怎麼了?為何會在一夕之間,突然改變了對她的態度,這讓她很費解,而且如今還噩夢連連,他就這樣出去沒事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