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母因為過往,所以她對待眼前的這對男女,就更加沒有好臉色了,心裏沒有怨麼,其實應該是有的吧,那畢竟是她的親弟弟。
還有扶著她的這個女孩,竟然是這男人身邊那個女人的妹妹。忽然之間她就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微微掙開了方雪凝的手,對她原先的好感也有了改變。這些人全是她們惹不起的人,她們還是避而遠之的好。
“素素,曄兒,跟我回去。”說完,她先一步抬腳離開了。
身後殷家姐弟無言的對視了一眼,不明所以的聳了聳肩膀,抱歉的對著冷焰他們笑了笑,接著抬腳就跟了上去。
方雪凝見此,不由得就有些暗恨。那個老女人真是沒有用,枉費她在她身上花費了這麼多心力,哼。
但是她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收斂了所有的情緒,上前兩步靠近雪柔,對著她露出了一臉天真的笑容,還親切的叫了一聲姐姐,仿佛她們之間什麼隔閡也沒有,就是一對感情很深厚的姐妹。
可是隻有她們知道,這份姐妹之情有多麼的淡薄,甚至還摻雜著一些變了質的東西。可是這個女人卻可以裝得出這般若無其事的樣子,真是虛偽造作得可以。
雪柔看著麵前的方雪凝,不知不覺就想到了前世的葉柔和葉可欣。感覺上有些可笑,前世與今生何其的相似,隻不過今生她們不是親生的姐妹,而她早已不再天真,這個世上嫡親的姐妹都可以反目成仇,更何況還不是親生的,她如此對她也算是說的過去。
“姐姐,我可以與你們一起嗎,我也想去那個八角塔看看。”方雪凝甜甜的笑著,若是不知曉她真麵目的人,還真的無法想象外表如此天真無邪的她,會是一個內心深沉的心機婊。
其實這樣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
雪柔不敢小看她,就像不敢小看前世的葉可欣一樣,不知怎的,心裏無端的就升起了一抹深沉的厭惡感。
旁邊冷焰緊了緊她的手,衝著方雪凝冷笑了兩聲,對著這個臉比城牆鐵皮還厚的女人,他直接不客氣的譏諷道:“方小姐說的哪裏話,腿長在你自己身上,你若想去的話,沒人攔著你。”
說完,他也懶得再去理會,摟著雪柔轉身就上了八角塔,這個令人討厭的女人,有時候是不可理喻的,一度他還認為她很危險,希望她離他的小女人遠一點的才好。
方雪凝咬牙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雙手緊握在側,暗自飲恨著。好一個方雪柔!總有一天,總有一天她一定要把她踩在腳底下,使勁的碾上幾碾。等著瞧吧,到那時候她會讓她跪著求她,她會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抬腳她跟了上去,一路上跌跌撞撞的,故作可憐的模樣想搏取人的同情,隻可惜這裏並沒有人會去憐惜她這朵嬌柔做作的白蓮花,而她還始終不相信自己會比那個什麼都不如她的方雪柔差,從小到大,這個所謂的姐姐一直都是她的陪襯,一直都是。
如今陪襯變得這麼耀眼,她好不甘哪……
雪柔知道後麵的那個女人一直緊緊的跟隨在他們身後,但是她也懶得去理會。上了這八角塔,站在這角樓上看著海島的景色,真是太美了,美到了極致。
可不知為何此時的她卻有些感傷,她經曆了太多,幾乎把人生所有的苦辣酸甜都嚐了一遍。她從來沒有在乎過自己會在痛苦中死去,因為如果可以解脫她也不會太惶恐。但是她好像很在乎,很在乎身邊這男人給她的溫暖,給她的愛戀,所以如今她有了惶恐。她惶恐著這些美好都來得不太真實,人有時就是這樣,夢想中的幸福就在眼前了,卻反而覺得不太真實了。
冷焰並不知道她的重重心思,他站在這樓閣上與她觀賞著這片美景,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他看了一下來電顯示,對著雪柔溫柔一笑,便走到一邊去接電話。
雪柔抬眸看向遠處的海麵線,感覺男人就像那灼灼其華的太陽,閃耀在天際的頂端,而她卻站在萬丈之下仰望著,仰得脖子都酸痛了卻還是離他那麼遠,她隻能伸著雙手,去捧住那一份散落下來的陽光,渴望溫暖,可又怕一旦握住後,那份灼熱會把她燒成灰燼。
想著她輕輕一笑,風華絕代中卻帶著落寞和憂傷。那耀眼的旭日也隻有在西落時才會奢侈一點溫柔的晚霞之光,讓人靠近,然後又在明天冉冉上升,高高在上,讓人高不可攀。
“夕陽真美,不是嗎?隻是有些美好的東西,不是那些蜉蝣螻蟻可以攀附的,不然總有一天便會化為灰燼隨風飄去,連片渣都不會剩。”方雪凝不知何時站到了她的身邊,此時的她已經不再偽裝清純了,而是露出了真正陰險的麵孔,望著大海上空的那方夕陽,話語中含著深深的諷刺之意。
雪柔聞言,心下顫動,是的,男人的確是那閃爍著耀眼光華的太陽,他擁有著尊貴的身份,傲人的家世,他還有著俊美的品貌,高高在上,有很多女人都追逐著他,而她,身份是一個無親無故的孤女,還是他的仇人之女,她一無所有,她就像那泥端的泥,而他們之間的距離的確是雲泥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