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清風拂過,滿樹的花晃動著,那粉紅色的小絨花,就像一個個小巧的降落傘,從樹上飄落下來,似幻影輕紗,如仕女纖指,幽幽飄著淡淡的清香,一夕間把這片天地籠罩上一層緋紅的煙霞。
合歡花,人們都說它是一種永遠恩愛,象征夫妻好合的花,卻不知道它有另一個名字叫做苦情花,夫為葉,妻為花,花不老,葉不落,一生同心,世世合歡。
“不見合歡花,空倚相思樹。可見了又如何呢?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一個女人座在長椅上,出神的望著這代表愛情忠貞不渝的合歡花,反反複複的念著這句話,神情是那麼的憂傷,心裏感歎著那轉瞬即逝的快樂,羨慕著那百年好合的美好,而她終究是失去了……
雪柔看著這個美麗的女人,大概三十幾歲的樣子,美則美矣,隻是那一臉的憂傷,讓人有種窒息感。
許是感覺到她的到來,便側過頭朝這邊看來,見到是她後,又淡然的轉過頭去,仿佛沒看見她似的。
雪柔走到一邊,也坐了下來,她沒有去打擾她,隻是靜靜的坐著,也抬首凝神的去欣賞那片合歡花樹。
過了好一會兒,女人終於從雕塑像變回了人氣,她起身站起來,剛走兩步就崴倒了,見此雪柔忙上前伸手扶了她一把,這時她才發現女人的腳似乎有些不對勁,走路一瘸一拐的。
女人看向扶著自己的女孩,她還年輕,是如此的充滿了青春氣息,多像當年的那個自己啊。
可是正在此時,從路口處衝出來一群人,其中還有兩個穿著白大褂的護士,他們神色匆匆的向著這邊跑來。
最奇怪的是旁邊的女人看見他們後,神情竟然變得瘋傻起來,她一把推開了雪柔,癡癡的傻笑著,一瘸一拐的跑了開去。
“呀,快抓住她,別讓她跑了!”
“快點快點,她在這邊!”
“你們動作倒是快點呀,她要是跑了,小心戰爺要了你們的命!”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經過雪柔身邊的時候,那雙像老鼠一樣的小眼睛,銳利的掃視了她一遍,其中還帶著警告的意味。
等到他們把女人抓住了以後,他又經過雪柔的身邊,口氣略帶淩厲:“這位小姐,不該你管的閑事最好不要管,不管她跟你說了些什麼,你最好爛在肚子裏,否則……”
“否則你要對我們夫人如何?”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把匕首飛過他的臉頰,就看見身後一個女傭目光冰寒的盯著他,口氣比他還要淩厲。
那個管家看著突然無聲無息出現的女傭,心裏突然就有些發寒,感覺像看見了鬼似的。
“我們夫人沒有興趣管你們的事,你們最好不要來招惹她,離她遠一點,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女傭就像一個機器人一樣,機械化的開口,完全沒有一點人氣。
管家連臉頰上的血跡,都來不及擦拭,帶著人走了,正如這個女傭所說的走得遠遠的。這個讓人毛骨悚然的女傭,看上去就是不簡單的人物,他也不敢在這裏多逗留。
這個世界一山還比一山高,強中更有強中手,所以人還是不要太狂妄無知的好。管家是個見多識廣的人,所以這一點他也理解的透徹。
這一片區域有許多有錢人的私人別墅,近近遠遠的,中間也隔了一些個距離,所以都是各人自掃門前雪,互不相幹。
“夫人,您是要回去還是在逛一會兒?”女傭見那群人走後,便開口問雪柔。
雪柔看著遠去的那一群人,心裏有著解不開的迷惑,她對那個女人很是好奇,剛才對著她的時候還好好的,可是為什麼對著那一群人她要裝瘋賣傻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而人生有好多路,每個人隻能選擇走其中的一條,但是都無法保證自己的腳印,能夠疊成一個正確無誤的目標。畢竟我們是凡夫俗子,有時候難免會誤入歧途,迷迷糊糊、神思恍惚的走上一條岔道,這個可愛又可恨的世界,真的讓人感到無奈,每個人都有自己最恰當的生活方式。但是生活常常會陰差陽錯,讓人逃不過命運的安排。她不知道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但是她卻看到了她全身滿滿的無奈。
“夫人?”女傭又叫了一遍,讓她回過了神,看了看時間,她對著女傭道:“你先回去吧,我再逛一會兒。”
說完,她抬起腳步往合歡樹的深處走去,今天她有一整天的時間,可以熟悉一下這四周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