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慶站起身, 邁著大步急匆匆趕了回去, 他這心頭著實惱火, 栗鳶就是這麼辦事的。一進去, 隆慶就瞧見栗鳶正悠閑地坐在那兒品茶, 還與幾個女人一塊兒閑聊。

見他來了, 這幫女人立即起身行禮, 栗鳶迎了上去,道:“殿下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副惱火的樣子?誰欺負……”

隆慶猛然揪住她,憤恨的光芒從眼中噴射出來, 怒道:“你是怎麼辦事的?沒腦子的女人。”

栗鳶惶恐道:“殿下,殿下這是怎麼了?”

隆慶道:“撻不也沒死成,還有一口氣在。你說此事交給你, 你會處理妥當, 你就是這麼處理的?殺都殺了,為什麼不殺死?”

“什麼?”栗鳶聽了這話, 臉色驟變, 隨後又惶恐道:“殿下, 妾身哪知道她還剩一口氣啊!妾身以為她死了啊!殿下不必憂心, 現在還有一口氣, 不代表人就能活過來。不如我們派人去, 將撻不也毒死吧!”

隆慶望向她,細一思量,這顯然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可是如若撻不也活過來, 將自己的計劃、野心都抖露出來, 即便她人微言輕,這些風聲也必然會傳入有心人耳中,對自己十分不利。怎麼辦?

栗鳶見他憂心忡忡的,匆忙倒來一杯茶,道:“殿下,喝口茶吧!別這麼生氣了。”

隆慶沒有看她,直視前方,又想起了適才的事情,不悅道:“本王現在對那個李芳儀,真是越來越討厭了,恨不得弄死她。”

栗鳶道:“妾身也很討厭她呢!殿下別著急,我們慢慢來,慢慢弄死她,我們總會有辦法的。”

隆慶望向了她,將杯子接了過來,將茶水一股腦都灌下去,然後望向前方,眼神凶光畢露。

*

而另一邊,隆緒與嫣莞從蕭太後那兒回來後,一路上沉默了好久。

隆緒注意到了她的不安,安慰道:“別多想了,不會有事的,撻不也一定會醒過來,證明這一切不是你做的。”

嫣莞望向他,若有所思,又很快轉移了目光,繼續慢慢走著。

隆緒見狀,皺著眉頭問道:“你近來,為何總是一副對我愛理不理的樣子?與我說說,好嗎?”

嫣莞沒有開口,隻是自顧自地走著。

眼看就要走到頭了,隆緒輕歎了口氣,道:“你先進去吧!晚上我來你這兒。或許,我們需要靜下心來,好好談一談。”

嫣莞淡淡道:“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

隆緒道:“你近來一定有心事,不妨說出來,說出來,心情就不會這麼沉重了。”

嫣莞安靜地望著前方,沒有開口,她確實是有心事,有沉甸甸的心事,而這些心事是不能與隆緒說的。

隆緒見狀,也不勉強,輕笑道:“我給你時間,如若到了晚上你還不肯和我好好談談心,那麼我可要來欺負你了。”

“欺負”二字是什麼意思,嫣莞自然心知肚明,其實她一點也不怕被他“欺負”,她現在最害怕的是,讓他知道了她的心事。

隆緒見她一副呆愣的樣子,也沒多說,先送她進去,然後方轉身回去。

待到夜幕籠罩了四圍,星河黯淡,曠野之上萬籟俱寂,隻有外麵的篝火不停跳躍燃燒著,發出了劈裏啪啦的聲響。

氈帳裏格外暖和,與外麵儼然兩個世界。

嫣莞繡了兩個荷包,又將平安符縫入其中,然後命霜鷺將燕哥和賽哥帶了過來,與她們說道:“這個呢!是我去廟裏求來的平安符,給你們帶上,希望你們兩個孩子一生都能平平安安的。”

恰在這時,隆緒從外而入,很隨意地坐到一旁,靜靜望著她和孩子們。嫣莞直接將他當成空氣,起身在兩個孩子的脖子上係上了荷包。

賽哥低頭看著荷包,高興道:“娘,荷包好漂亮啊!”

燕哥則望著嫣莞,神色有幾分傷感,說道:“我可不可以叫你娘啊?”

嫣莞愣了一下,不知該如何回答。她也著實喜歡燕哥這孩子,可是這孩子是正一品,而她是正二品,燕哥喊她娘,這太不符合禮數了。於是,嫣莞道:“你的品級比我還高,你叫我娘,這可不符合禮數啊!”

燕哥有些失望地說道:“我不知道品級是什麼東西,我隻知道我很喜歡你,你對待我就像娘對待我一樣好,我沒有娘了,所以我很想叫你娘,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