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新監工的目光一直盯著程琳看,見他們三人重歸老實,認真的刨石頭,心頭又重新變得火熱。不管保護著他們的那個男人到底有多強,但他們現在就落到了自己的手裏,沒見幾鞭子揮過去,就連那個強橫的男人也沒話說嗎。
單獨把程琳支走的話是不說了,但整個人有意無意的總往程琳這邊湊,一張醜臉有幾次幾乎就要挨到程琳的臉上,嘴裏用緬語不停的嘀咕著什麼,那形容猥瑣致極,讓人惡心,就連阿福時不時瞪過來的目光都不怎麼頂用了。
程琳忍了幾次,那人卻表現得越發的過份,這還得寸進尺了啊!
要知道程琳並不是一個能忍氣吞聲的人,剛才又跟阿福通了氣。好不容易等到日頭西斜,監工們三三兩兩換班去吃晚飯之際,程琳回頭給了那新監工一個大大的笑臉。
“能讓我去看倉庫嗎?”刻意放緩了的少女聲音婉轉如黃鸝清音,令人遐思連連。
雖然那個緬甸監工的漢語水平不高,但程琳所說的這句話他還是聽得明明白白!
苦了吧?累了吧?知道屈服了吧?監工暗自為自己的行為得意,為了讓這個女人服軟,他可一直沒少為難她。
程琳見他忙不迭的點頭,心裏恨得要死,盡管她整個下午已經在拚命一般的刨石頭了,但背上仍有不少挨了鞭子的地方被汗水浸著火辣辣的痛。
石景瑜則是大驚失色,不可思議的看著程琳,“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可程琳連安撫的眼神都沒給他留一個,就這樣徑直的跟著那監工走了!
他氣得狠狠的踢了腳腳邊剛刨出來的頑石,氣沒出出來,倒把腳指頭給踢痛了,不得不抱著腳跳起來嗷嗷的叫。程琳一個女孩子流落到這步田地,跟男人一樣幹粗重的活,受不了是情有可緣的,他即內疚又心痛,為了讓她少挨鞭子,他已經在盡力的幫著她一起幹活了。
長到快二十歲,他還從來沒有像這樣辛苦過哪怕一個小時。
但他所做的似乎並沒讓人領情!明明這些人已經傳了消息出去,家裏爺爺一定會派人來救他的,他打定的主意,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把程琳救出去。
可是沒想到程琳會是那種為了舒適自甘墮落的人,難道都不能再等一等嗎?
雖然現在這個女孩選擇跟那個緬甸監工走完全是自願的行為,與他無關,但石景瑜就覺得心中有股衝天的怒氣,要焚天滅地一般,總壓抑不住。
既有自己無能為力的難受,又有對程琳不自愛的怨恨。這種失控的情緒幾乎要失控,讓他想現在就跟過去,把程琳拉回來,好好的質問她為什麼。
之前在瓦城的時候不是義無所顧的支持了他嗎?為什麼現在就不能再相信他,相信他一定能把她救出去?為什麼就不能再等等!
“走,咱們跟上去。”隻是沒等他付諸實踐,阿福突然停了下來,端著裝了石料的竹筐來,把另一頭遞給他,“就說聽監工的吩咐送貨進倉庫的。”
“什麼……好!”石景瑜不是傻子,他隻是一時情緒失控失去了理智,現在聽阿福這麼說,立馬就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