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麵麵相覷了一番,人群中終於有一人站出來了。月的清暉傾灑而來,眾人借著光線看過去,就看清了那人的身份,太醫院首正劉翰林之女劉思清。劉思清走到皇後娘娘身邊,輕聲道,“啟稟皇後娘娘,臣女可以為殷二小姐作證。臣女當時親眼目睹了殷大小姐的丫鬟桃兒伸手推的殷二小姐。殷二小姐沒有站穩,身子往前撲時將沈大小姐推入湖裏了。”
眾所周知,殷大小姐和韻貴妃走得近。這劉思清將殷雲嫣的丫鬟拿出來說,那就是拐著彎在指責殷雲嫣以及殷雲嫣伸手的韻貴妃。
皇後娘娘馬上給了劉思清一個讚許的目光,孺子可教也,日後必定會有大作為。
劉思清的話殺的殷雲嫣一個措手不及,殷雲嫣將手裏的錦帕揉的亂成一團,眉心一壓,就想站出來為桃兒辯駁。可人群裏也是在此時又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娉婷女子嫋嫋而出,她是翰林院院正之女,杜淼淼。她說的與劉思清並無二致,“啟稟皇後娘娘,剛才天黑,臣女就看到殷大小姐身邊的丫鬟桃兒伸手推了殷二小姐。殷二小姐這才不小心又把沈小姐推入湖裏。”
而隨著劉思清、杜淼淼站出來為殷素素“申冤”,人群中很快的便又站出來七八個女子為殷素素申冤。
殷素素安靜的目睹著場中發生的變化。如果說之前還是她和韻貴妃、殷雲嫣之間的小魚吃蝦米的遊戲,那現在事態已經發展成為皇後與韻貴妃之間的爭鬥。他們這些小蝦米都成皇後與韻貴妃爭鬥的棋子而已。
至於其他的,比如現在站出來的這些人是不是真的看到了桃兒推她,這已經不重要了。一人說虎,三人成虎,在有這麼多“證人”證明的情況下,桃兒這個“罪魁禍首”已經洗不了白了。
夜風將韻貴妃身上的宮袍吹得鼓鼓的,韻貴妃宮袍下的身子早就已經被氣的在不停的顫抖著。她陰冷著臉,幽深淩厲的目光一一的從那些“證人”臉上掃過,她要記住她們這些人,等有機會了她一定會向這些向著皇後的人報仇的。
皇後娘娘見“證人”已經夠多了,便勾著嘴角一臉和善的瞥向韻貴妃,“妹妹啊,看來你真的是冤枉了素素這個孩子了。你看,這麼多人都可以為素素證明清白呢。”語氣故意輕頓了下,她嘴角邊的笑容越發的不懷好意,“妹妹啊,雖說你是長輩,可今晚你這般不顧青紅皂白上來就斥責素素,這對素素來說實在是太不公平了。妹妹,你不是該給素素道個歉啊?”
什麼啊?讓她堂堂的一個貴妃娘娘給殷素素這種死了娘沒了弟弟妹妹的災星道歉,憑什麼啊?她配嗎?
韻貴妃臉皮輕抖了抖,麵上擠出笑容應付皇後娘娘,“姐姐,妹妹也是一時糊塗,這才錯信了奸人!”
韻貴妃一和皇後娘娘說完話,淩厲的目光就又馬上移向殷雲嫣身上,劈頭蓋臉的就斥責起她來,“殷大小姐,虧本宮那麼相信你,可你的丫鬟竟然賊喊捉誣陷起素素來了。今晚也得虧有皇後娘娘的明察秋毫,要不然豈不是讓素素白白的吃了個虧嗎?”
韻貴妃當眾用這麼沉重的說話語氣來斥責殷雲嫣,這對心高氣傲的殷雲嫣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侮辱。
殷雲嫣當即轉身就一巴掌甩向跪在她身側的桃兒臉上,眼裏有眼淚盈眶,梨花帶雨的哭訴道,“桃兒,你太讓小姐我失望了……素素是我的妹妹啊,你怎麼可以去推她啊?你……你……嗚嗚……”
怎麼又是這一套啊?殷素素直接朝她翻了個白眼,心裏已經清楚殷雲嫣接下來要說的是哪套說辭了。
殷雲嫣那強有力道的一巴掌扇的桃兒頭昏腦漲,也扇得她一下子清楚了自己的處境。此情此景不就是如畫的一個翻版嗎?自身難保的大小姐現在首要做的事情就是棄車保帥了。
桃兒心裏委屈,隻又想著家裏的親人都還在大小姐手裏,她便不敢再為自己辯駁什麼,“哇”得一聲嚎啕大哭起來,“大小姐,奴婢對不起您。奴婢見二小姐一直用嫡女的身份來壓大小姐,心裏為大小姐難過。所以、所以……就做出了今晚這事情……”
真是一個“忠心耿耿”的仆人啊,臨死之前還不忘捧殷雲嫣啊。
殷素素往前一步,殷雲嫣會哭,她也會哭。她還可以哭得比她更加淒楚可憐。
“姐姐,有些話妹妹忍了許久今天實在是忍不住了。你的丫鬟如畫、桃兒都說我這個做妹妹的一直用嫡女的身份壓你這個庶姐。今天趁著這麼多人在場,要不然咱們姐妹兩就痛快的把事情說清楚吧。妹妹倒是很想知道我到底哪裏欺負過姐姐了,以至於讓姐姐的這些丫鬟們都忍不住要替姐姐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