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掛了彩,可大家氣勢依舊強盛,上去就直接以癲狂的舞姿挑釁著包圍圈的男人們。在假麵遮掩了顏值的情況下,肌肉和傷疤就是男人最好的裝飾,那佟偉幾人可以說在此方境界是立足顛覆了,
雖然都戴著假麵,可來舞會的人多少都有幾分矜持,而麵對著近乎流氓地痞般的打鬧對峙,這些人都有些吃不消,紛紛敬而遠之。頓時兩個女孩周圍的氣氛又緩和起來。
護花的人自然沒有功成身退的覺悟,難得有那麼一次能近距離和兩個女神打鬧且不會被徐塵淩打,求之不得啊。
水池邊,隻剩下了懶得動的兩人,當然他們也懶得說話,似乎都貫徹著“你不說我就不說誰先說誰就是二貨”的規則,坐在一起都還能讓人以為他倆是大概是陌生人吧。
沉默了很久,終究還是徐塵淩先說話了,畢竟受人恩惠,一點表示也沒有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謝謝。”徐塵淩看著舞台說。
“哦,嗯。”龍澤也沒回頭。
“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裏……”
“剛巧碰到幾人鬼鬼祟祟的跟著,大概就知道什麼回事了。”
“剛巧啊……”
“對。”
“是在奶茶店外麵吧?”雖然覺著有點廢話,可徐塵淩還是說了。
“飛車平台上。”龍澤依舊是掐死話題的簡單回答。
“是很巧。”徐塵淩又廢話了。
可連覺著是廢話的話都說了還是被掐死,徐塵淩就不知道說什麼,他本就不擅長說些不摻雜知識的話語,於是兩人又重歸了沉默。
歌曲一首接著一首不曾斷,巨大的水池儼然已成為了舞池,徐塵雪好幾次朝他們倆招手示意一起來玩,可徐塵淩始終搖頭,他從不會在人前這般肆意妄為。
許久,一杯果汁都下肚,徐塵淩放下了空杯子,“我去上個廁所。”
“附近的廁所不偏僻,我就不陪你去了。”龍澤語氣很冷淡,依舊沒有回頭看他。
徐塵淩明白了他話語中隱藏的那句“上個廁所還跟我報告難道想叫我陪你去啊”。雖說明白了,可他沒繼續搭話,因為那沒意義,這種情況如果按照以往劇本,說不上兩三句話肯定是要吵上了。
徐塵淩繞著水池走,見不到蘇熙芸等人後,目光便落在了歌舞的人群中,覺著這些人似乎是那麼歡快,興許這就是歌舞的魅力吧,難怪從古至今,歌舞始終融彙在文化中,不在興衰上。
興許是覺著對自己沒有什麼實際的作用吧,一直以來他都不曾真正了解過歌舞文化。
廁所很安靜,聽不到外麵的音樂,徐塵淩看著雪白的牆壁,難得的發呆。
洗手時,他看著鏡子前的自己,靜靜看了好一會。打架後直到現在,他才第一次看到受傷包紮後的自己,都有點認不出來了。
銀色眼罩下可見右臉的一塊補丁,此外雖不嚴重,卻有些青紫,徐塵淩用手輕觸,還有些疼。手臂上的淤青也遮擋不住,隻是塗抹了些藥水,在雪白的燈光下,涇渭分明。
也許,我要的力量,要的變強,並不隻在我身上……徐塵淩握不緊拳頭。
小時候,他長得快,所以同龍澤一起與山下孩童打架的時候,他能贏,在種楓事件後與龍澤打架,他也能贏……一直以來他都能贏,所以也就延伸的覺得隻要自己強就行了。
其實,隻是自己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是啊,不知天太高……”徐塵淩喃喃自語,走出廁所,他抬頭望了天。
城市霓虹遮蔽了星空,沒有月亮,便是帶著散光的灰黑色了,這樣的天,真像是在地底世界裏抬頭望著的石牆啊。
風中,忽然有了些不同的聲音,在舞池音樂的包圍中。聲音虛無縹緲,宛若仙樂,讓人內心寧靜,連帶著世界都靜了下來。
徐塵淩愣了,腦袋一片空白,隻是循著聲忽走忽停,越過人群,走在曲徑的花草小路間,最終,走到了邊緣的走廊。
走廊在水世界的邊緣,比先前入大水池的那條多了一排樓閣。大多樓內盡皆暗淡,唯有一兩間燈火搖曳,而聲音來自邊緣最不起眼的那間。
樓閣上,燈光下,輕紗遮掩,隻見一道柔美動人的身影,不見其人。唯有兩袖白雪拂過古箏,弦音在指間蕩開,空氣如化了水,圈圈波紋,似是風的痕跡。
樓下門口敞開,並不禁止人上去,可徐塵淩隻是在樓前停了好久,便走到護欄前,俯身依靠,望向下方流過的雲溪。
雲溪沿岸燈光微弱,夜色中的溪水看得也不真切,看得清的隻是弦音流淌在水麵的回憶,看著看著,仿佛看到了漫天紅葉在身邊飄過。